黑暗安静的实验室，沈然身处在一个营养舱中。
一注火热的能量流淌过经脉，像是初春复苏，破冰的河流，原本有些冰凉的身体快速升温。
“没有大碍。”沈然暂时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随着星能的激活，每个细胞就都活跃了起来，并没有刺痛与孱弱感。
但还是有个巨大的变化。
“虚化种死掉了？”
自己体内原本是一个倒“吕”字形回路，由大脑的天煞种，以及胸口的虚化种，组合形成的类似阵图般的纹路。
而现在，种子形成的回路变成了全新的树状。
虚化种以及虚化种所形成的纹路，如今全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被天煞种给吸收掉了？”
沈然想到自己当时是爆种状态，对种子的压榨达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程度，尤其前几天还强行进阶过一次。
可能就和动物怀孕时期，缺乏营养，双胞胎中较强的那个会吃掉弱的那个。
因为不是太了解这一块，他也没往多了想。只知道这应该是有些特殊。
“可惜。要是还有虚化这一能力的话，我是不是能穿透天宫，直接就有逃出去的办法了？”
沙沙
很快，营养舱外的地面上有黑色颗粒物聚集，如同沙子般，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垒起来。
慢慢地，天煞越积越多，并且和堆雪人一样，慢慢有了半人高。
营养舱中，沈然不再思考其他。
他眼神清明且专注，心无旁骛。
等到脱离出后，他才惊诧地发现，外面已经站着一个小孩形体的漆黑人影。
“成功了吗？”
沈然自己都意外。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实现了，水到渠成一样。
“...咦？”可下一秒，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我怎么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感知？？”
沈然震惊地看着营养舱外的人影。
自己似乎...好像控制不了那玩意儿？？？
黑暗中。
那个由天煞形成的人形生物，大约只有一米四左右的身高。
不仅体型缩水，而且脑袋也小小的，四肢又很瘦长。
虽说看着是有几分人样，但还是更接近恐怖电影里的怪物。
它在黑暗中环视一圈，在扫过营养舱时，明显是看到了里面的沈然，但并没有理会。
“喂！”
沈然心里着急，还不敢有什么举动。
说不定哪里有监控，会拍下自己的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你要到哪里去？”沈然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瘦长黑影居然在自己行动。
“停止！你不许动！”
沈然在心里反复下达命令。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对方之间似乎并不存在有联系。
最让人想不到的吊诡一幕发生，那个“天煞小子”压根不受控制。
它像是有它自己的想法，可是又和无头苍蝇一样，在封闭的实验室里瞎晃悠。
“什么情况？”狄罗的声音响起，奇怪道，“这家伙还有些叛逆？”
“嚯，学你的啊？打小就不听话。”
狄罗还有心思调侃。
沈然心如乱麻，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像个好奇宝宝，走到之前对楚幼进行实验的仪器台上。
它用手抓起一条束缚带，扯了扯。
瘦长黑影又坐了上去，然后躺在上面，侧着头，看向营养舱里的沈然。
“......”
沈然额头浮现出黑线。
虽然那家伙没有五官，可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少女看自己的时候吗？
接着，它似乎是觉得无聊，又朝右边走去，消失在视野中。
“乒乓”
很快，一道破碎声响起。
沈然脸色都变了。
“什么东西被打烂了？”
“我靠，你特么手贱啊！”
沈然心跳加快。
这里可是帝皇的私人实验室，怎么能让这玩意儿瞎折腾？
没过一会儿，又有新的玻璃瓶砸地的声音。
“嘭！”
“嘭！”
瘦长黑影重新出现在视野里，它又重新用手砸起了墙。
倒不是很用力，
沈然看得直抽抽，气到呼吸不顺畅，营养舱里都涌出一个个水泡。
“不是，你在干什么啊？”狄罗道。
“这是我在干什么吗？”
沈然没好气地骂，“看不出来这鬼玩意儿不受我控制了吗？！”
咚
过了一会儿，那玩意儿和没脑子一样，双手撑在墙上，开始用脑袋砸起了墙。
“不受控制就算了，这怎么还好像是大个傻子？”狄罗的声音中升起了些许揶揄。
与此同时。
六合阁上面一层，帝皇睡觉的寝宫。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打坐。
那具身体像是有多个心脏，随着呼吸，居然有好几个部位一起发红发光。
如同好几个泵一样，提供着多种动力。
突然。
帝皇睁开双眼。
“嗖”
看不见行动轨迹，一道残影划过，
下一秒，帝皇就已经出现在了远处。
他拿起在屏幕亮起的一块平板，霎时变色。
画面中，正是自己的私人实验室。
和闹鬼了一样，
一个怪异的漆黑瘦长人影，打砸了自己的好些个东西，最后正对着一面墙，开始用头砸墙玩。
“沈然？”
很快，六合阁亮起灯光。
实验室隆隆升起。
帝皇火急火燎地走进自己的实验室里。
刚一走进，视频远没有亲临现场来的感受直观。
“我...！！”
帝皇眼皮子狠狠一跳。
饶是以他的心性，活了三百多年的性情，此时都差点没忍住啊。
只见，
原本精密、干净整洁的实验室里，地面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渣子。
各种珍贵、花了大心思，不知道多少时间、数据研制的实验药剂全都被毁了。
简直就和主人回家，发现哈士奇出笼，拆家一样一样的心情。
“咚！”
“咚！”
左侧角落里，那个瘦长黑影就蹲在那里。
仿佛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它就一直在那里用脑袋砸墙，还挺有节奏。
帝皇的脖子肌肤下面，突然亮起一团红芒，仿佛有一个心脏在狠狠跳动。
这是他有点情绪失控，控制不了的表现。
帝皇强忍住去拧断那玩意儿脑袋的冲动，快步冲到一个营养舱面前。
一看，
营养舱里是一个仍在沉睡的青年。
沈然浸泡在液体里，他阖着眼睛，但眉头紧锁，不时地抽几下。
“沈然？”帝皇一惊，“你要醒了吗？是不是你醒了！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
帝皇赶忙打开主控台，调出营养舱的信息，发现对方的生命特征，各项数据都在上升。
“不好！”
但帝皇却是脸色大变。
天煞人影
这不是那枚种子又失控了吗？！
“沈然！沈然你又怎么了！”帝皇心急如焚，他这几个月以来是真的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可种子毕竟是高等级文明的产物，帝皇也很无力，心力交瘁，只能呼喊。
营养舱里。
沈然这一次没有让伽罗把自己拉入到意识深处。
“没有把我拉出来宰了？看来是判定为了种子失控。”
沈然松了口气。
随后听着营养舱外帝皇迫切的喊声，心想说自己妈都没这样在乎过自己的命。
至于说回应，用膝盖想想都不可能。
不管帝皇有多“担心”，
沈然总之紧闭着眼睛，不时皱一皱眉头，装出痛苦难受的表情。
这可与自己无关啊
别想找自己要赔偿。
外面，帝皇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任何人经历这样的损失都和出门踩到屎一样。
不得不说，帝皇还真是脾气好的。
因为是私人领地，他并没有把那些贵重物品收在安全箱，需要各种繁琐手续才能打开的地方，也压根就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很多东西都是要好几个月，甚至是自己一两年来的实验心血，居然就这样被毁掉了。
“他会不会是故意的？”帝皇也不是没怀疑过，但一闪而过。
如果沈然真的醒了——
那他是脑子犯病了吗？！！
搞出这么个东西，
不干其他的，而是单纯搞破坏。搞完破坏还要留在犯罪现场，蹲在那里用脑袋一直砸墙。
帝皇狠狠一叹，将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都是我的问题，明知道沈然的情况，可能会出现的差错。结果却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安全规程。”
“不想那些了。”
“当务之急是他的状况。”
下一刻，帝皇不再去想那些损失，打开营养舱。
哗啦
随着液体退去，闭着眼睛装睡的沈然一惊，紧接着就被一双大手接了出去。
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被强行塞进了自己嘴里。
靠
不行，干一次！沈然把心一横，像是应激反应，一巴掌糊过去，正中帝皇的脸。
帝皇一愣，都没反应过来，被人打一嘴巴子。
接着发现沈然的身体快速升温，肌肤发烫变红，帝皇才被转移注意力，
目露担忧，“情况应该是稳定下来了，服用了这么多用种子凿成的原液，天煞种应该脱离当初的状况了，身体也明明正常化...还是当时发生了某种异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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