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秋把纪凛凛扶回了座位，帮她系上安全带。

　　拿了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喊她，“莞之，你说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纪凛凛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不是很喜欢的人。

　　而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宋临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哭。

　　纪凛凛的额发被汗打湿，凌乱地粘在脸上。

　　舷窗上倒映着一张脆弱不堪的脸。

　　那张破碎的脸看向了宋临秋，“妈，有件事情我没有跟你们说。”

　　宋临秋也红着眼眶点头，顺手帮她整理着湿漉漉的额发，陪她一起哭。

　　“你说，妈妈在听。”

　　纪凛凛情绪失控，却仍娓娓说道，

　　“其实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已经结婚了。”

　　“刚刚我说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丈夫。”

　　宋临秋听完觉得惊讶至极。

　　但在爱情里，她到底是过来人。

　　看到女儿情绪这般失控，自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她问，“他对你很好，对吗？”

　　纪凛凛点头，“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连续三个“很好”，已经足够说明此刻她的心意了。

　　宋临秋说，“等飞机在北京落了地，妈妈就陪你飞回来找他好不好？”

　　纪凛凛哭到语塞。

　　中国，北京。

　　十个小时后，纪凛凛搭乘的航班在首都国际机场落地。

　　纪凛凛一下飞机，就立马打开手机，开始预定最近飞罗马的航班。

　　可最近去罗马的航班，包括去罗马周边的城市，比如佛罗伦萨等地。

　　最近的航班都要三天后。

　　纪凛凛握着手机手足无措，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焦急。

　　她赶紧订了一张三天后北京直飞罗马的机票。

　　要是手慢的话，她怕可能连三天后的机票都没有了。

　　宋临秋见她那么急急忙忙的，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回意大利的机票买好了吗？”

　　“嗯，买好了，”纪凛凛说，“三天后。”

　　宋临秋也拿出手机，打算买机票，

　　“买的哪个班次的航班？我陪你一起飞过去。”

　　纪凛凛拒绝了，“妈，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她想做的事情，只能自己去做。

　　谁也帮不了她。

　　谈屹川拉着行李箱走到身旁，

　　“先出去吧，家里的长辈们都在外面等你。”

　　在登机前，他就把找到了女儿的消息告诉了谈家的长辈们。

　　于是，整个家族的人，都赶来了的机场接机。

　　纪凛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接话道，“家里的长辈？”

　　谈屹川点头，提醒道，

　　“嗯，就是人可能有点多，你等会儿不要被吓到。”

　　又道，“他们听说你回来了，都很想见你。”

　　纪凛凛点了头，“好的，爸。”

　　于是。

　　十分钟后，纪凛凛在接机处见到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有老人，中年人，青年人，还有好多小孩子。

　　至少得有三四十个人。

　　爸爸刚刚说的，人可能有点多。

　　她哪能想到有那么多啊。

　　谈屹川领着她走到谈家人面前，向她一一介绍。

　　“这位是太爷爷。”

　　纪凛凛礼貌颔首，“太爷爷。”

　　“这是爷爷。”

　　“爷爷，您好。”

　　“这是二叔公。”

　　“二叔公，您好。”

　　“这是三叔公。”

　　“三叔公，您好。”

　　“这是大伯。”

　　“大伯好。”

　　……

　　越到后面，纪凛凛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谈家的人，真的，好多啊。

　　虽然爸爸都跟她一一介绍过了，但她好像也没记住几个。

　　这个场面，让她想到了，霍九霖之前把她从曼谷带回罗马的时候。

　　那时，在停机坪，他也这样向她介绍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她又想哭了。

　　车上，谈屹川说，“莞之，刚刚一下子见到那么多人，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纪凛凛摇头，“倒是没有不习惯，就是人太多了，有点记不住。”

　　“没关系。”

　　谈屹川介绍道，

　　“咱们谈家是百年望族，家族的人确实有点多。”

　　“以后见面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纪凛凛点头，“嗯。”

　　本来谈家人想带纪凛凛一起到外面去吃顿饭的。

　　但谈屹川知道女儿的心情不好，便推拒了。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纪凛凛终于回到了谈屹川在北京的别墅。

　　“莞之，这里是我和你妈妈住的地方。”

　　“家里除了几个阿姨以外，没有别人了。”

　　“以后住在这里，不用觉得拘谨。”

　　谈屹川把行李交到纪凛凛的手上。

　　纪凛凛接了过来，“谢谢爸。”

　　回到房间后，纪凛凛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盯着那个被她置顶的号码，鼓足勇气拨了过去。

　　紧张，彷徨，举棋不定。

　　电话拨通有一会儿了，对方并没有接听。

　　纪凛凛内心忐忑，手指不停地抠着手机后壁。

　　现在应该是罗马时间，下午一点。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没听到吗？

　　还是在午休？

　　好像在她的记忆里，就从来没有见他睡过午觉。

　　还是说，他在忙？

　　他之前跟她说过的，只要她给他打电话，不管多忙，他都会接。

　　他没有接电话。

　　所以，他是生气了吗？

　　是啊。

　　他会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你故意气他的吗？

　　与此同时——

　　意大利，罗马。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

　　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

　　所有与会人员都紧紧盯着那部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气不敢出。

　　霍九霖低头，看了眼手机后，将手机拿了起来。

　　“不接？”

　　乔科看着他，调笑地问。

　　霍九霖掌心的手机依然在震动。

　　“刚刚我安排的事情，没有异议的话，就散会。”

　　蒂亚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严肃。

　　“等等，我有异议。”

　　霍九霖偏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蒂亚不满地说，“你要去北京找小嫂子，就把整个卡维拉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给我。”

　　她叹息，“哥，我是不是可以合情合理地怀疑你是在报复我昨天在机场说你……”

　　昨天，她在机场说他是个花架子。

　　隔壁的乔科嗅到了瓜的味道，凑过来吃瓜，

　　“蒂亚，你说他什么了？”

　　蒂亚耸耸肩，那可不能说，“没什么。”

　　然后又垮着一张脸，故意揶揄，

　　“昨天在机场我让他去追人，他不去追。”

　　“现在又打算乘专机，跨越大半个地球，漂洋过海地追到中国去。”

　　乔科在旁边坐得歪七八扭的，冲蒂亚使了个眼色，打算插个眼。

　　“那我蹲个后续。”

　　霍九霖斜眼看向乔科和蒂亚，下令道，

　　“既然都这么闲，那以后，你们俩就一起处理卡维拉的事情吧。”

　　说罢，他转身出了会议厅，“散会！”

　　乔科叹口气，原地摇头，

　　“你哥也太小气了，我不就想插个眼嘛，还把我给扯进去。”

　　“嗯，”蒂亚认同，但邪笑着，“等他把凛凛追到了，我得让凛凛好好给我们出口恶气。”

　　霍九霖离开会议厅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

　　是纪凛凛打过来的。

　　真的很想按下接听键。

　　但——

　　他深吸口气。

　　操！

　　那只小绵羊就只是给你打一个电话。

　　你就打算要缴械投降了？

　　霍九霖。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哄！

　　妈的。

　　至少得打三个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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