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赶紧把用于缓解的药拿了过来。

　　放在乔科面前。

　　“你先把这个吃了。”

　　乔科看着他递来的药，立刻接了过去。

　　塞进嘴里，就着一口矿泉水全部咽了下去。

　　这药吃是吃了。

　　可是一点缓解的症状都没有。

　　很快，他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浑身痉挛的症状。

　　医生看他难受的样子，就在旁边试图安抚他：

　　“先别着急，听我说，深呼吸——”

　　乔科用力把他往外推了一把，语气暴力又愤怒。

　　“给我滚出去！”

　　医生直起身子，继续尝试：“赫兰先生——”

　　乔科难受极了，根本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我他妈让你滚。”

　　医生忽然感觉到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他微微抬头，看到了乔科手里握着的枪。

　　顿时大汗淋漓，颤巍巍地说：

　　“你别开枪，我马上出去……”

　　边说，边缓慢地往外挪动身子。

　　不一会儿，他便出了房门。

　　门关上后。

　　乔科放下枪，后背靠在墙壁上。

　　闭上眼睛，艰难地与自己身体的反应做斗争。

　　嘉莉走到门口。

　　苏菲指尖正紧紧扣住铁闸门。

　　一双晶亮又杂糅着些许泪花的眼睛朝她看去。

　　“苏菲，赫兰先生让你回去。”

　　苏菲没想到她等来的还是这样的结果。

　　挂在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重重砸落在她的衣襟上。

　　她看着嘉莉不停地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赫兰先生不肯见她？

　　这时，天边忽然又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

　　暴雨将至。

　　嘉莉看了看天，忧虑道：

　　“苏菲，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苏菲没有走。

　　暴雨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像无数银针刺穿了浓稠的夜色。

　　雨点拼了命地砸落在苏菲的脸上和身上。

　　不一会儿，她全身都被暴雨淋湿了。

　　嘉莉见状赶紧跑回了里屋，在里面找到一把长柄雨伞。

　　“苏菲，”她折回了门口，把雨伞从铁门的空隙里递出去，“雨下得太大了，你赶紧回去吧。”

　　苏菲没有去接她递来的伞，目光却直直地落在公馆三楼的窗台上。

　　任由暴雨无情地往她的身上砸。

　　窗帘缝隙透出了昏暗的灯光。

　　嘉莉撑着伞站在门后。

　　看到苏菲脸上挂满雨水，雨水浸进女孩的眼睛，刺得她不断眨眼。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道：“苏菲你赶紧走吧，雨太大了。”

　　苏菲只是摇头，不肯走。

　　嘉莉不忍，撑着伞又匆匆跑回公馆。

　　她的步伐很快，进了屋收了伞立马往楼上跑。

　　见到医生在赫兰先生房门口站着，她疑惑道：

　　“医生，您怎么在这里，不在里面照顾赫兰先生？”

　　医生焦急又无奈，却也面露难色。

　　“他把我赶出来了。”

　　嘉莉皱眉叹息。

　　“叩叩——”

　　她看向门口，她再次敲了门。

　　“赫兰先生。”

　　里面迟迟没有人应。

　　嘉莉耐不住性子，又敲了门。

　　“赫兰先生。”

　　这若是平时，嘉莉断然不敢这般无礼。

　　但眼下，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苏菲还在门外站着又不肯走。

　　她知道苏菲这个姑娘从小到大的艰苦，实在于心不忍。

　　这才失了礼数。

　　她敲了门，焦急地等候。

　　这时，屋里才传来略显不耐的声音。

　　“什么事？”

　　嘉莉听到声音，微微怔愣。

　　此刻赫兰先生的音色听起来，并无往日洪亮。

　　但她来不及细想，只如实道：

　　“刚刚我去让苏菲离开，但她执着得很不肯走。”

　　“要不您让她先进来吧，外面还下着很大的雨。”

　　乔科听见了嘉莉的汇报，撑着墙面起了身，慢慢挪动到窗户边上。

　　将窗帘轻轻掀起，望了出去。

　　外面的雨很大很大，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隔着雨幕，看向那个站在门外的女孩。

　　她用手不断拍打铁门。

　　湿透的棉布裙紧贴在皮肤上，掌心拍打铁门的声音被淹没在雷雨声里。

　　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乔科心头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雨幕里的女孩浑身湿漉漉的，目光定定望向三楼的窗台。

　　她看到窗台后的窗帘动了动。

　　她赶紧跑到铁门的另一侧，看到窗帘后面站着个高大的人影。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认出那个身形了，是她的赫兰先生。

　　“啪啪啪——”

　　她看着窗台，不断拍门。

　　铁门纹丝不动，她改用指节重重扣击着雕花栏杆。

　　太过激动又紧张，苏菲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她的指节被雕花栏杆被磨出血。

　　血珠混着雨水沿着孔雀纹路蜿蜒流下。

　　像她喉咙里永远发不出的痛呼一样，让她心急，让她痛心。

　　乔科捂住胸口，就这么定定看着那个手忙脚乱的身影。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冲下楼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但——

　　他不能让她看到现在的他。

　　那个正在与那该死的毒瘾抗争的他。

　　不想她看到他颓丧、狼狈、脆弱的样子。

　　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神志，冲门口嘶吼道：

　　“嘉莉，你让她走！让她走！”

　　他看不得她在雨里失魂落魄的样子。

　　更看不得她望向他的那期待满满又惹他怜爱的眼睛。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会冲到雨里去。

　　会紧紧把她抱住，狠狠摁在地上。

　　脱光她的衣服，狠狠吻上去。

　　再狠狠C她。

　　门外的嘉莉被乔科嘶吼的声音瘆得一愣。

　　但还是遵从了命令：“好，我现在就去。”

　　此时——

　　正站在楼下的苏菲，看到了窗帘后的黑色人影正在挪动，渐渐远离了窗台。

　　赫兰先生要走了吗？

　　不要。

　　赫兰先生，不要走，不要走。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啪啪啪——”

　　苏菲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人影，更加焦急地拍门。

　　她好想喊他。

　　可是，她做不到啊。

　　怎么办？

　　她怎么这么没用！

　　不知道拍门的声音持续了多久，苏菲已经感觉不到掌心的痛感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尝试把那个藏在心里的名字喊出来。

　　可是，她喊不出来。

　　她还是做不到。

　　窗台后，已经彻底看不见那个高大的黑影了。

　　不要！

　　赫兰先生不要走！

　　“赫……赫兰先生！”

　　情急之下，忽然一道嘶哑的嗓音从她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如磨砂纸般嘶哑的声浪刺破了雨幕。

　　那一刻，连她自己都被惊讶到差点踉跄跌倒。

　　PS：

　　这几天的章节不是故意写虐的。

　　不破不立。想让苏菲开口说话，需要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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