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然涌进了数百个黑衣人,将众人团团围住!黑衣人之外还有十多个红衣喇嘛和十几个衣着各异的男子,各个目光锐利如刀,杀气腾腾,一看就是武林高手!
院子里蓦然间涌入这么多高手,形势突变,这让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张乾坤傲然而立,霸气十足地道:“浩天,怎么回事?”
雷浩天走过去说道:“大爷,今天本是文颜两家提亲之日,结果那个小姐把唐明公的儿子唐山河带回来了,那小子蒙骗了芊芊,目的就是为了上门复仇!原本事态已经得到控制,可惜被那个小子破坏了!”他指着凤九霄继续说道:“这小子从中捣鬼,不知给唐山河使了什么邪术,以致功力突然暴涨,不但打死了崔吉元,还把我和杰布活佛打伤了,最后和二爷同归于尽!”
张乾坤看着凤九霄,鹰视狼顾:“小子,报上名来!”
凤九霄淡淡地道:“原来你才是幕后那只手!”
张乾坤目光闪动,厉声道:“小子,我问你话呢?”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被自己气势所慑按既定预期回答自己,不但让自己的意图直接落空,反过来竟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瞬间暴怒!
他随后有些惊觉,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养气的功夫被这小子给破了?不可能啊?
凤九霄淡淡地道:“对外勾结吐蕃势力、出卖我华夏利益,对内巧取豪夺、垄断商业贸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奸商你当不够,居然还要当卖国贼!你好大的狗胆!”
张乾坤面色一变,气极败坏地道:“你特么的到底是谁?”
这小子竟然敢当众骂thnn是汉奸卖国贼,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无知少年能说出口的!
这小子若与自己有仇,必然会提当年旧事,可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其心可诛!
凤九霄道:“如今天下正趋一统,四海平定,你等宵小若想再起事端,掀起血雨腥风,让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你们就是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罪不容诛!”
张乾坤冷笑道:“你特么的是哪来的神经病?什么四海平定?当今天下战乱频仍,群雄割据,照你这么说大宋侵略我大蜀算不算十恶不赦?”
“大宋兴兵伐蜀,不过是为了劫掠钱财、抢夺土地!那孟昶偏安一隅,何曾碍着中原?”雷浩天在张乾坤身后补了一刀!
凤九霄面不改色:“雷浩天,对吧?你可曾读过《孙子兵法》?”
雷浩天一怔,随即冷笑:“江湖人不论兵书,只讲公道!”
凤九霄虚空一指,仿佛有一幅《九州疆域图》悬空展开:“蜀地北控汉中,东扼长江,若放任孟昶勾结北汉——”他指尖虚点一处,“这里是剑门关!契丹铁骑尚在幽云虎视眈眈,届时南北夹击,大宋腹背受敌,谁来担这亡国之责?”
张乾坤身边一文人打扮的男子嗤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据我所知大蜀年年向中原纳贡,岂会叛宋?”
“纳贡?”凤九霄目光骤冷,“乾德二年,孟昶密遣使节携金帛赴太原,与北汉约以‘秦陇之兵共图中原’!是大蜀先动了歪心思,怨不得宋帝下决心消除隐患!”
中年文人顿时语塞,另一蓝衫男子却梗着脖子道:“即便如此,王全斌破成都后纵兵劫掠,又作何解?”
“此乃军纪之失,非伐蜀之过。”凤九霄起身,衣袂无风自动,“诸位可知后蜀国库积银逾百万两,却宁可铸成溺器也不肯赈济川中饥民?而大宋取蜀后,凭蜀锦之利充作军饷,一鼓作气平定北汉,天下一统,免除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战祸——孰轻孰重?”
天空忽有浓云聚顶,惊雷炸响,电光映得他面容肃穆如神只:“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因妇人之仁纵容割据,今日之蜀,便是明日之唐末藩镇!到时山河破碎,诸位可愿以血肉去填那烽火台?”
满堂寂然。
忽有万千雨点如箭洒下!
雨点噼啪打在青瓦上,溅起碎雾朦胧,似无数流离失所、亡命天涯的苦命人的叹息。
良久,文采臣说道:“恩公此言甚是!”他向来光风霁月,一点就透!
凤九霄道:“天下大势向来非人力所能左右。如今大蜀已并入大宋版图,大蜀子民就当与大宋戮力同心,垂裕后昆,为子孙谋万世之福祉!”
文采臣道:“恩公所言极是!”
张乾坤怒道:“采臣!你脑子坏掉了?怎么还站他那一边了?”
文不二立刻嘿嘿一笑,“大哥,采臣年轻,什么都不懂,就是人云亦云,你别跟他计较!芊芊,既然你们俩的事已经定了,我们今天先回,择良辰吉日让采臣迎娶你过门,采臣,咱们先行退下吧,这里也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对吧,大哥?”
张乾坤嘿嘿一阵狞笑,“不二,你还是这么狡猾,遇事不妙就想溜?你往哪跑?”
文不二皱眉道:“不是,大哥你这是何意?难道今天你想把我留在这儿?”
张乾坤笑道:“老二若是一直活着,我还真没法对你动手,既然老二已经死了,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文不二闻言没有露出惊恐之色,反而一脸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太平一直念在我们是结拜兄弟,所以迟迟没有对我们动手,但我也看出来了,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他也会亲自动手!采臣,看来今天咱们爷俩是死定了,你恨爹吗?”
文采臣面不改色,“爹,我说过,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随时拿回去!我怎么会恨你?”
文不二一脸欣慰,“好孩子!”
颜甲第则一脸阴郁,“张大哥,莫非今天我们父子也要死在这儿了?”
张乾坤嘿嘿冷笑:“那是必须的啊!整个河东都向我张家臣服,只有你们俩个一直不开窍,动辄对外宣称和我张家是平起平坐的关系,简直没个屌数!”
颜甲第也笑了,“我们大力宣传张太平还有结拜兄弟,是在帮他正名!我们只是告诉世人,张太平不像大家想像的那般恶毒,他有结义兄弟,并且他对兄弟有情有义!”
文不二道:“没有我们两兄弟的策应,整个河东就这么好拿下?若单凭你张家的拳头去征服,整个河东到现在还是刀光剑影不得安宁!”
张乾坤眯眼成线,“你意思是我张家成为河东龙头还得感谢你们二位的鼎力支持呗?”
文不二傲然道:“不错!若是今天我死在这儿,河东至少有十三家要和你张家死磕到底!”
颜甲第则冷笑道:“我颜某若死在张家,河东至少十六家要和你们不死不休!”
张乾坤听后却仰天大笑,“我特么是被吓大的?别说是十六家,就是全城六百家一起反我又如何?我手里有甲兵三万,长枪大戟,甲坚弓强,在我大军面前众生皆是蝼蚁!”
文不二一惊,“你手里居然有兵?你要造反?”
张乾坤笑道:“我只对钱感兴趣!造反,我还真没兴趣!”
凤九霄淡然道:“三万吐蕃兵,战力一般,有什么好吹的?”
张乾坤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一会你就会后悔生在人间!”
张芊芊突然说道:“大伯!你今天特意赶来就是为了要杀人吗?”
张乾坤道:“当然……不是!”凤九霄明显看见张乾坤在看张芊芊的时候眼神分外的复杂,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那是为什么?为了谋夺他们两家的财产?”
“嗯,算是目的之一。”
“那他们交出财产,你能放过他们吗?”
“可以!看在我侄女的份上,只要他们今天签了转让契约,我立马放人!”
张芊芊立刻看向文不二,“文叔,你放弃家产,马上走人,至于钱财,我再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们受苦!”
文不二道:“芊芊,你文叔绝不是守财奴!为了你和采臣的幸福,我可以牺牲一切!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是吧老颜?”
颜甲第道:“是的,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我不心疼钱,就是感觉面子下不来!”
文不二道:“你张家上下老小还指望着你呢,你难道还想来个宁死不屈?那伯母怎么办?你指望谁来尽孝心?你可别看我,我也有老娘需要照顾,我不是不想管伯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乾坤道:“来人,准备笔墨!”他想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趁着自己现在还没后悔赶紧签!他又看了一眼张芊芊!若不是芊芊,他绝对不会放过文家这个后患!他刚才从芊芊的眼神里已经看出,她对文采臣的倾心!
如果杀了文采臣,芊芊无疑会恨自己一辈子!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张芊芊其实是他的女儿,这个秘密即使是张太平都不知道!
文不二和颜甲第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一时感慨万千!文不二拿起毛笔就要写,这时凤九霄道:“你这是卖,还是给?”
文不二一怔,随即无奈地道:“当然是给了。现在他敢说买,我敢说卖吗?我敢要他一两银子吗?”
凤九霄道:“白给他?”
张乾坤气笑了,“你特么是白痴吗?”
他身边的文士道:“张先生,我去宰了他,免得在这一直聒噪!”
张乾坤道:“好!你不要轻敌!他敢在这里叫嚣,肯定不会是个江湖小白!”
文士鲜于鸿煊点了点头,朝着凤九霄走去!他故意走得很慢,想从心理上给凤九霄施加压力,让凤九霄未战先溃!
凤九霄岳峙渊停,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鲜于鸿煊的表演。在他眼里,这个九境巅峰和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但在旁人眼里,鲜于鸿煊的每一步都如千钧!他看似轻轻的踏在地面,声音也不大,可听在众人耳里,却如在心头有重锤砸落,自己的心脏竟然随着他的脚步同步颤动,极其难受,对方的脚步的快慢竟然影响到了自己心跳的快慢!
换句话说,大家的性命仿佛不知不觉竟被这中年人拿捏!他只要突然加快脚步,大伙就有可能心脏破裂而死!
这是怎么回事?
不少人脸色煞白,功力稍高的人开始抱元守一,护住心脉!
凤九霄哼了一声:“你居然也会隔绝小天地?”
鲜于鸿煊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毫无异样,难道自己的“步步惊心”对他不起作用?离凤九霄还有两丈距离,他突然加强功力,隔绝小天地的磁场瞬间加强,不少人受不了突然面如金纸,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倒在了地上!
凤九霄道:“芊芊姑娘,你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张芊芊看了一眼凤九霄,脸上露出复杂,施礼,“多谢!”她转头对大家说道:“跟我走!”她带头向后院走去。
前边有人墙挡着,她立刻回头道:“大伯!你想把我埋在这儿?”
张乾坤脸色一变,立刻一挥手:“放行!”
旁边蓝衫高手道:“张先生,把他们都放了?转让合约还没签呢!”
张芊芊道:“我来担保!合约随后奉上!”
蓝衫高手立刻退后!
人墙散开,让出通道,张芊芊一马当先,颜、文两家包括张家下人紧随其后,他们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那白衣少年又救了大家一命!
张芊芊领着大家找到了后门。门一打开,众人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张芊芊道:“你们先回去。”
文采臣道:“你呢!”
“我父亲的尸首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但是现在回去很危险!”
“我知道,我现在不回去,我在这里等结果!如果那白衣少年死了,你们抓紧把合约送来,咱们远走高飞,此地不能再留!”
文不二道:“不错!张乾坤不会留我们活口的,咱们回家以后收拾些金银细软,多带些银票,到中原去发展,那里百废待兴,正是我们创业的好机会!”
旁边的颜甲第道:“老文,如果张乾坤输了呢?还走吗?”
文不二眉头一紧,一脸忧色,“他会输吗?”那黑压压的武林高手,恐怕碾压整个汶川城了,那少年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去?想打赢张乾坤?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张芊芊道:“你们快走吧!我怕大伯后悔,一会派追兵来了!你们回去先躲好,回头我去找你们!”
文不二道:“我们若是躲了,你能找到我们?”
文采臣道:“放心,爹,咱家和颜伯家的几处秘密宅院芊芊都知道!”
文不二一怔,随即笑骂:“你们几个啊……好了,赶快走吧!”
张芊芊嘴上说不回去,但好奇心驱使,她又悄悄地返回前院,只不过她跃上屋脊,趴在青瓦上偷偷地窥视,这个距离有七八丈远,轻易没人会发觉她!
只见那个中年文士站在白衣少年一丈之外,负手而立,傲然道:“小子,你道心很稳啊,居然不怕我的步步惊心!”
凤九霄道:“你的步步惊心是不是脱胎于大光明寺的步步惊雷?”
鲜于鸿煊一惊,“你说什么?”
凤九霄道:“你和大光明寺的白莲尊者是什么关系?”
鲜于鸿煊双眼中充满了戒备,“你认识白莲尊者?”
凤九霄有些不悦地道:“答非所问!刚才是谁答非所问了?我已经原谅他一次了,现在,我就不客气了!”他突然跺了一下右脚!
轰!
一道涟漪自脚心向外荡去,涟漪如莲花虚影不断外扩,所到之处地面随之塌陷,鲜于鸿煊还没有所反应,那涟漪已经从他脚下荡过!
他正骇然,蓦觉双足涌泉穴帮倒忙有电流暴击,无数幽蓝电蛇自脚下沿着双腿向上缠绕,顷刻间全身一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以凤九霄为圆心,半径三丈方圆之内,地面塌陷数寸,尘土激扬,一个中年文士躺在地上,全身电蛇萦绕、噼啪作响,四肢兀自颤抖不已!
这是被雷劈了?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张乾坤瞳孔收缩:“这就是步步惊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