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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四章 出头卒子

望仙门 门外秋千 2865 2025-04-11 06:28

  “御剑东北,赴死常州......”

   楚河以北,雅水之上,广郡水师楼船高层,云百楼凭栏而望西南,喃喃念叨着这句话,反反复复,十数遍,“御剑东北,赴死常州......”

   在他身边,一身褐袍的云十八有些紧张的盯着云百楼的脸上上下下的看,半晌,仍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云百楼回神,展颜一笑,“没什么,只是感慨我这位洛川弟弟,到底在那座中京城里经历了什么,怎么与我认识的那些质子......差了那么多?”

   他没有想要谁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又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滔滔江水,又自喃喃道,“你怎么就这么想要走到台前?要知道出头的卒子,总是最先折戟的啊......”

   云十八闻言大喜,“折了他岂不大好?!让他再狂妄自大,不过才区区五境修为,便敢视天下强者于无物,说什么有胆无胆的,真让他破了上三境,还不狂得没边了?!!”

   云百楼扭头看她,笑问道,“你如今也觉得他,是有可能突破到上三境的了?”

   云十八一滞,也不想随便编个由头哄骗眼前的人儿,便扭捏道,“以他的年龄,达到五境修为,非要说他没有那个可能,公子定也不信,可突破上三境却非是一般,破不破得了实在要看天意了,不过说起来,他要不做离郡太守,突破上三境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些,大鼎立国九百载,上三境的太守可是屈指可数的了。”

   “屈指可数?眼下西北武州那边,不就好端端的立着一个?”云百楼看向远空微微泛白的天空,道,“十八,如今这个时代,与以往任何时候恐怕都要不同,有人曾与我说过,这一次的乱世,数不清的机缘将会现世,注定了要天才辈出群星璀璨,出现什么样的妖孽,都不足为怪,你,要小心。”

   “不过你说他小瞧天下人,却是不对,”云百楼道,“他呀,是个极擅长拿捏人心的家伙,这句话说出来,怕是会和那句‘虽远必诛’一般,给他赢得不少人心才是。”

   云十八头一次听云百楼说这样的一番话,忍不住又惊讶的朝他脸上看了看。

   云百楼则已然想到了旁处,“让金剑门凌安真人那边,派个机灵些的弟子随他去东北走一遭吧,前番河玉城之战金剑门尝到了甜头,这一次该不会错过,逍遥谷那边也派人去说于婉青丝掌门,抗夷之名乃天下正名,身在西南汉州,连着两次视而不见,逍遥谷山上的正派之名会被动摇,让她无论如何想法,都要派弟子前去宁州城会盟。”

   云十八点头柔柔道,“是,公子,”她见云百楼没有下文,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问,“他们想要驰援东北,必要从我广郡飞临,咱们要不要......?”

   “不要做任何事,”云百楼淡淡道,“我方才说过了,他这一遭又站在人族大义之上,就算他这一次要飞临中京城,甚至从那个行事极端的鼎极门头顶上飞过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何况到了那时,天知道围绕在他身边的,会有多少可以御剑的天下强者,我们永远,都不能逆势而行。”

   云十八低下头去,“是......”

   云百楼略略思考了一下,又道,“楚城这边可以继续纠缠,丹港那边告诉慕容铮,不要拖了,速战速决,不要真的惹火了江州那几家,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但眼下广郡还不能在东线露头,有些事情,忍得住,才能办得成,急切不得。”

   云十八道,“是,”她又道,“按照东边来信看,江东郡虞家和南州郡郑家最近走动得太过频繁了些。”

   云百楼点头道,“江州,世家集团的关系错综复杂,虞固之想要完成和平整合,无异于痴人说梦,几番尝试都无疾而终,他大概也明白了,最后还是要走以力压人的老路子,可惜,江州不是武州,他那条路子注定还是走不通的,且让他去折腾罢了。”

   云十八眼神中复现的欣喜藏都藏不住,抬头偷瞄云百楼一眼,又柔柔顺顺的低下去,小猫一般“嗯”了一声。

   云百楼却浑不在意,只是凭栏南望,喃喃自语,“晏思语啊晏思语,你这只老乌龟,这般好的时机,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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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州八郡,以常宁郡为最南。

   常宁郡北临中京郡,原是京州与西南汉州以及东南江州的交汇之地,自河内郡被青郡与广郡联手破灭之后,青郡取其北,广郡取其南,常宁郡便成了天下间唯二可以同时连接四个州的郡,标标准准的四战之地。

   另外一个,乃是广郡。

   常宁郡与京州多数的郡一样,面积不大,只有四座大城,首府白城,是座三面环山的要塞,不知当初选择这里建城的常宁郡第一任太守如何想法,非要在京州这般的中洲腹心之地,建设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大城,自这座城建成至今九百载,不曾遭遇过一次外敌,渐渐的,就连城墙风化,都引不起当权者的太多关注了。

   时间,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初心。

   这一夜,繁星满天,白城的僻静街巷一角,有一座二层的酒肆,仍是灯火通明,饮酒者借着酒劲儿,恨不得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扯着嗓门喊出来,让天下人都听听看看,他们高谈阔论的模样。

   可仅仅一层之隔,酒肆二楼,却显得太过清净。

   这里的桌椅同是敞开摆放,彼此之间却间隔较远,眼下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各自饮酒,也不见谁与谁交谈。

   忽的,仿佛一阵风吹开了某个半掩着的窗户,一道身影自窗外飞了进来,带着些冬夜清寒,引得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那是一个穿着藏蓝色宽大道袍的女子,她眉目秀美,却透着一股迫人的冷淡,才一站稳,甚至于肥大的道袍下摆尚且不曾落下,便挥了挥宽大飘逸的衣袖,径自去到一名独坐饮酒的中年男子桌前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过去。

   中年男子接过信笺看了看,手中火光一闪,将信笺烧成灰烬,起身,目光扫视四周,一闪身从道袍女子进来的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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