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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藏局 赤色 3205 2025-04-30 01:25

  说话的同时,这汉子抱拳行礼。

   但他抱拳的方式很特别。

   常规抱拳礼,当是以左手抱右手。

   这叫“问吉”,也叫“吉拜”,表示行礼问候,以礼相待。

   而若是左右手互换,以右手抱左手,则是“问凶”,也叫“凶拜”,乃是挑衅或者找茬时用的。

   老时候,人们走南闯北,到处都讲究一个规矩,也讲究一个“礼”字。

   有时候,只需一个姿势,一个动作,就能判断对方的意图。

   抱拳礼就是如此。

   可这汉子的抱拳礼,却在左手抱右手当中,将大拇指翘了起来。

   这叫“朝天一炷香”,乃是西南地区一个会社的姿势暗语。

   刚才,我大喊“二郎担山咯”,这伙挑担工立马跑了过来,替我们解围。

   只因这伙挑担工,乃是一伙老江湖。

   这里的老江湖,不是说年龄和阅历,而在于他们的身份和背景。

   他们号称“肩挑两头,一头侠义一头恩仇”。

   而这句“二郎担山”,就是江湖人请他们出手的行话。

   平日里,他们会跟普通挑担工一样,通过替人挑东西,干力气活,挣辛苦钱。

   可若是有人找上门,请他们出手,无论是替人寻仇,还是护人平安,亦或是与人火并,只需谈好价,他们绝无二话。

   但是,这个会社的人,十分团结。

   因为这个团体诞生之初,就是为了互帮互助,避免自家兄弟被外人欺负。

   所以,他才摆了“朝天一炷香”,想问清楚,我是否是自己人。

   不仅如此,待会儿他还会问对方。

   如果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不会帮着寻仇,只会努力替双方化解仇怨。

   可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同样摆出“朝天一炷香”,用西南的口音回答他说:“请兄弟伙替我拿梁子!”

   此话一出,周围的挑担工,看我的眼神全变了。

   不再是看陌生人,拿钱平事儿的态度,多了几分亲近。

   此前他口中的“搭台子”和“拿梁子”,同样是两个黑话。

   搭台子,就是替人说和,拿梁子,就是给人报仇。

   现在喊了人,我自然不可能和这伙收废品的轻拿轻放,大事化小。

   他们先要强抢乌姨的东西,还要对乌姨动手不说,竟然还敢打白菲菲的主意。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好欺负。

   挑担工们没有立马接活儿,而是对着收废品的那伙人行礼。

   “兄弟伙,拜的哪座山,过的哪条河?千万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光头横眼一瞧,数了数人数。

   他们人数更多。

   于是他自以为优势在他,拉着脸往地上啐了一口,嚷嚷道:“呸!一群乡巴佬,还敢在老子的地盘揽事儿?赶紧给老子滚,不然把你们全弄咯!”

   一群挑担工一听。

   得,这不是自己人。

   刹那间,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全变了。

   为首的挑担工又问我:“兄弟伙,怎么个事?”

   我解释说:“这群散眼子,欺负屋里老人,还想吃欺头,更过分的是,想欺负我屋头婆娘。这可不是涮坛子,臊皮的事,是实打实的和我结梁子。”

   “这事儿不能打让手,请兄弟伙替我扎起。”

   挑担工们一听,看着废品站的一伙人,眼神冷了下来。

   为首的挑担工拍着胸口保证道:“兄弟伙都报盘了,我们绝对给你承火。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我冲着四方拱手:“我边上有人要看护,先行一步,待会儿等兄弟伙完事儿,我一定落教!”

   说罢,我带着白菲菲和乌姨,在这伙挑担工的庇护下,撤出废品站,来到街上。

   废品站的光头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一把夺过小弟手里的砍刀,骂骂咧咧道:“妈的,给老子把他们全拆了,不要放走一个人。来两个,跟我把那小烈马抓回来!”

   说罢,他带着人就要冲开挑担工。

   虽然挑担工人数比他们少,但他也不愿直接动手,觉得己方人多势众,能吓唬走挑担工,于是带着一伙人,吆五喝六的推搡起来。

   但他们小瞧了挑担工扛事儿的能耐。

   既然答应了我,他们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会不会见血。

   为首的挑担工一甩肩上的扁担。

   “砰!”

   扁担一头正中光头的脑门。

   光头两眼一翻,险些栽倒在地。

   “大哥!”

   周围的小弟见状,立马搀扶住他,而后对挑担工们怒目以对。

   他们靠着人数,在这地方耍横惯了。

   这里的人都不愿招惹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当地都是号人物。

   还以为通过人多势众,真能呼风唤雨。

   真要论起来,他们就是一群混混。

   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

   对上挑担工,那就是造反的山贼碰上大唐玄甲军。

   在他们干瞪眼的时候,其他挑担工早就开始动手。

   那一根根原本用来挑东西的扁担,此刻被他们耍得虎虎生风。

   眨眼之间,废品站里一伙人就被打得抱头鼠窜,哀嚎不止。

   才一动手,就有好几个人倒地,血流不止。

   光头攥着刀片,一边胡乱在身前挥舞,企图挡住砸来的扁担,一边在小弟的搀扶下,捂着脑门,不断后退。

   他大概清楚,自己踢到铁板了,不是我们,而是这群挑担工,顿时变了嘴脸。

   “兄弟,几位兄弟,大哥,兄弟伙……停手,先停手,我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企图求饶,但没人搭理他。

   而这时,为首的挑担工在撂倒两个人后,就退了出来,往地上啐了一口,拄着扁担,满脸无趣。

   他看向我,笑着问道:“兄弟伙,走到哪步?”

   他在问我,事情要办到何种程度。

   我扭头问白菲菲:“身上带钱了吗?”

   白菲菲二话不说,把包交给我。

   我打开一看,有些惊讶。

   这里头,少说小两万!

   我把钱全拿了出来,又从身上掏出大几千,全递给了为首的挑担工。

   汉子一摸厚度,脸色顿时变了变。

   他松开手,没有接过去,反而把我的手往回推了推,摇摇头,认真的说:“不消这多。”

   我将钱硬塞到他怀里,说道:“请兄弟伙替我炒两个菜。”

   我是在提要求。

   汉子一愣,点头问:“你讲。”

   我指着那个光头:“蹄花,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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