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准备好了。”衙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大汉紧紧地贴在墙角,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田越庭站在不远处,他的脖颈处系着一条黑色的面巾,将他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衙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眼中闪烁着丝丝寒意。
过了许久,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个蒙面大汉,压低声音吩咐道:“进去以后,一个不留,找到孝文之后我们就撤。”
说完,田越庭伸出手,将面巾系得更紧一些,然后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刀,紧接着,他手臂一挥,示意其他黑衣人跟上。
四周的阴影中又窜出了七个同样打扮的黑衣大汉,他们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田越庭的身边。
这八个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迈开脚步,气势汹汹地朝衙门冲去。
“砰”的一声巨响,衙门的大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硬生生地踹开,木屑四溅。
一个手持长刀的黑衣大汉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咆哮着冲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衙门内的衙役们顿时呆若木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把长刀狠狠地砍在一个衙役的身上,将他砍倒在地。
顿时鲜血四溅,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惊慌失措地抽出腰间的长刀,与这些黑衣大汉厮杀在一起。
“尚书大人!不好了!不知从哪来了一伙贼人,冲进衙门就开始砍杀,前院快顶不住了,您要不去躲躲?”一名衙役惊慌失措地冲进班房,满脸血污,浑身颤抖着朝王希喊道。
王希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名衙役,只见他神色惊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然而,就在王希刚刚站起身的瞬间,他突然瞥见那名衙役的背后,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现出来。
定睛一看,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壮汉,手持一把沾满血污的长刀,正凶神恶煞地朝着衙役的后背猛劈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希来不及多想,右手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激射而出,直直地朝着黑衣壮汉的面门飞射而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道剑气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黑衣壮汉的眉心,在他的额头破开一个黑洞。
他的双眼还残留着凶残的神色,但身体却已失去了支撑,像一滩烂泥般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随着黑衣壮汉的倒下,他手中的长刀也随之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站在王希面前的衙役吓得魂飞魄散,他呆若木鸡地转过身,望着眼前的一幕,完全不知所措。
“孝文!孝文!”突然间,一声熟悉而急切的呼喊在田孝文耳畔炸响,仿佛一道惊雷,震得他手中正翻阅着的书页都微微一颤。
田孝文心头一紧,连忙抬起头来,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待那身影渐近,田孝文才看清,来人全身一袭黑衣,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烁着焦急与关切。
眨眼间,黑衣人已至门前,手起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门上的枷锁应声而断。
紧接着,黑衣人猛地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一进入屋内,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略显沧桑但却刚毅的面庞,正是田越庭。
他紧紧地盯着田孝文,沉声道:“跟大哥走!”
田孝文看着田越庭,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眸中,竟有了一丝波动。
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哥,你不该来的。”
田越庭眉头猛地一皱,正要开口追问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温润如玉。
“田兄所言极是,你的确不应该来此。”
这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田越庭的耳边炸响。
他心中一紧,急忙转身,眼中带着冷意,直直地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身姿挺拔,气质高雅,一袭青衫随风而动,宛如仙人临世。
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尉迟战,另一个则是越平。
田越庭看着李绩,心中暗自想到:“这个时候衙门应该只有几个普通的衙役和那毫无还手之力的尚书才对,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如此年轻的公子?”
就在他犹豫不决,思考着是否要动手的时候,田孝文毫无征兆地突然站了起来,直直地朝着李绩走去。
只见田孝文走到李绩面前,停下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向李绩行了一个大礼,并开口说道:“还请王兄,高抬贵手放过我大兄。”
李绩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孝文,注意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恳切和哀求。
田孝文的这一举动,让李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暗自叹息一声,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田兄啊,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曾经说过,如果田家不选择走这条路,那么你和整个田家都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最终田家却偏偏选择了这条路。”
李绩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目光落在田孝文身上。
李绩继续说道:“事已至此,就不能怪别人了。”
田孝文闻言,身体僵在原地,紧接着长叹一声,并没有说话。
李绩这时看向田越庭轻声说道:“那就告诉我,田家在这动乱中参与了多少。”
话音刚落,田越庭大吼一声,一个健步冲向李绩,紧接着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劈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刀锋,随后轻轻一捏。
只听“喀拉”一声,长刀碎成两段。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田越庭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僵在原地,尉迟战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戏弄,仿佛像看一只老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