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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杨炯被白糯扯着衣袖不放,这姑娘粉面含嗔,樱唇噘得老高,一双秋水明眸直直盯着他,只管嚷道:“阿牛哥!你为什么骗我?分明是你,为何装作不认得!”
她声气儿又娇又脆,在这余烬未熄、血腥犹存的场子里,倒似玉罄清鸣,引得几个尚未走远的人也侧目偷觑。
静玄真人本欲拽她离开,见此情形,只得暂驻脚步,眉头微蹙,暗叹这痴儿又惹是非。
杨炯心头一跳,面上却强作镇定,只把眉头一挑,含笑道:“白糯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想是你认错人了。”
他声音温煦,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见麟嘉卫已依令“护送”群雄出观,场中除却几个心腹与尚在清理战场的士卒,便只剩峨眉师徒、自己并那正欲离去的谭花,心下稍安。
“你赖……你赖皮!”白糯急得跺脚,青砖地上几点微尘被她小蛮靴踏得轻扬。
她忽地松开杨炯衣袖,如乳燕般轻盈旋身,几步便掠至正欲悄然退开的谭花身侧。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白糯已伸出春葱似的玉指,竟直直指向谭花胸前那饱满丰盈、随呼吸微微起伏之处,声音又清又亮,全无半点扭捏作态,只带着孩童发现秘密的得意:“喏!这不是翠花姐姐么?阿牛哥你瞧!我认得!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啦!之前在正殿门,就是这个样儿,我记得真真儿的!”
此言一出,真真是石破天惊。
谭花何曾料到这痴丫头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说话,更直指她这最是羞人的体态。她只觉“轰”的一声,一股热血直冲顶门,一张俏脸霎时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又似天边烧透的晚霞,连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胭脂色。
她羞窘欲死,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只把一双水杏眼狠狠剜了杨炯一下,那眼神里三分薄怒、七分嗔怪,咬着银牙啐道:“都是你这冤家惹的祸!”
话音未落,人已如受惊的兔子,足尖一点,身影飘忽,转眼便消失在残破的殿阁阴影之后,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风。
杨炯此刻也是尴尬万分,他万没料到白糯心智虽如孩童,记性却好得出奇,更兼口无遮拦,角度竟是如此奇特。
眼见谭花羞走,静玄真人在一旁已是面沉似水,眼中满是惊疑。
他心知再难抵赖,只得干咳两声,对着白糯那张犹自气鼓鼓、写满“你休想再骗我”的绝色小脸,无奈地苦笑摇头:“罢了罢了,你怎么眼睛这么毒辣!不错,我就是阿牛。”
他一面说,一面探手入怀,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精巧锦囊,囊口一松,便滚出几颗用上好桑皮纸裹着的物事,圆滚滚,亮晶晶,在残存的火把光下折射出诱人的蜜色光泽。
“喏,上好的奶糖,最是香甜,统共就得了这么几颗,专留着哄你这小馋猫的。”杨炯拈起一颗,故意在那琼鼻前晃了晃,一股清甜馥郁的乃香与松仁的醇香顿时弥漫开来。
白糯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刻被那糖果吸住了,长睫扑闪,小嘴儿不自觉地微微张开,露出一线编贝似的细牙。喉咙里似乎还轻轻“咕咚”咽了一下。
然而,她却猛地一甩小脑袋,乌亮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硬生生将目光从那糖果上拔开,扭过身子去,只给杨炯一个气哼哼的后脑勺,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哼!不吃!骗人精的糖,定是苦的!再不信你了!”
那娇憨情态,活脱脱一个被惯坏了的瓷娃娃在使性子。
杨炯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那点因局势紧绷而生的戾气也消散不少。
他故意将那颗糖放回锦囊,慢悠悠道:“哦?不吃?那可真真可惜了。这奶糖还是寻常,不过最近东市场我家新开了家糖果铺子,专卖一种唤作‘水果糖’的稀罕物儿,用上好的山泉水熬冰糖,裹着山里新摘的野樱桃、覆盆子,红的像玛瑙,紫的像水晶,咬一口呀,外头是嘎嘣脆的糖衣,里头是酸甜爆浆的果肉,那滋味……”
杨炯啧啧两声,摇头晃脑,仿佛回味无穷。
白糯虽背着身,两只玲珑的小耳朵却早已竖了起来,听到“嘎嘣脆”、“酸甜爆浆”,身子不由得轻轻动了动,偷偷侧过一点点脸,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瞟了杨炯一下,又赶紧扭回去,只是那气鼓鼓的模样已有些绷不住。
杨炯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又添一把火:“这还不算顶顶好的。前儿个江南来了个厨娘,在冰雪城里试做了一道‘玲珑玉乳酪’,用的是西域来的酥酪,加了崖蜜、玫瑰卤子,再用冰湃着,凝得如同羊脂白玉,颤巍巍,滑嫩嫩,入口即化,满口生香,甜而不腻,凉沁心脾。唉,可惜啊,原本想着今日事毕,带些给某个小馋猫尝尝鲜的……”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满是惋惜。
“啊!玉乳酪!”白糯再也忍不住,霍地转过身来,大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向往的光,方才的怒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只急急问道:“真的?真有那么好吃?比……比山里的蜂蜜巢还甜么?比师傅做的桂花蜜糕还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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