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心中无奈轻叹。

　　 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星际世界，人可以被改造成“完全符合幻想”的存在。

　　 从强化身体机能的军规义体、神经反射模块，到塑造媚态的荷尔蒙控制系统、快感反馈神经环，再到彻底颠覆性别界限的基因重铸技术......

　　 这是权力者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拜其所赐人的黑暗欲望可以在同类身上不断被实现。

　　 尽管在这个时代，AI可以完成90%的服务。

　　 但星际贵族们依然执着于使用人类，原因只有一个——

　　 当弱肉强食毫不掩饰地盛行，人权体系崩坏的时候......

　　 最不值钱的，从来不是机器。

　　 而是，人。

　　 再者，有感情的人所产生的反应，对于那些贵族而言，可比只是按照程序做出相应行为的仿生人有趣多了。

　　 ......

　　 楚渊带着纱夜回到了自己的新居。

　　 卧室宽敞静雅，窗外晨光洒落，阳台外是一片高阶楚家子嗣才有资格享受的专属花园，微风拂过，空气中有淡淡的植被气息。

　　 纱夜弯腰侍立在一旁，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动作标准得如同仪仗流程，连衣袖都没有乱动一分。

　　 楚渊接过茶，低头啜了一口，目光却斜斜落在她那张平静得近乎冰冷的脸上。

　　 他开始思考。

　　 他想要从纱夜这里知道的，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约定的事情，第二件则是源甲的问题。

　　 两人现在才第一次见面，想来还远远没到能够缔结“约定”的关系。

　　 毕竟即便纱夜对他宣誓效忠，但显然对方现在对他的情感根本不可能达到现世当中的那种程度。

　　 现世的纱夜可都是吸着他换下的内内0721了，太极八荒了。

　　 所以楚渊决定先解决一下关于源甲的疑惑。

　　 他记得现世当中，他召唤源甲是通过和纱夜接吻。

　　 但接收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后，他知道源甲的召唤是需要名为“源器”的媒介的。

　　 就像是铠甲勇士、假面骑士或者奥特曼的变身器。

　　 纱夜能够用一个吻让他召唤源甲，说明纱夜一定具备某种特质，可以替代源器的作用。

　　 想到这里。

　　 “......纱夜，”楚渊放下茶杯，声音平和地问道：“你身体上，有什么特殊的体质或能力吗？”

　　 “没有。”纱夜面无表情地摇头，“我只是普通人类，赛伊尔族后裔，在感知力方面略强于常人，但不构成本质优势。”

　　 她接着说道：

　　 “如果主人您希望我拥有特殊体质，可让我前往楚家技术部门进行人体改造，卢卡斯管家有权限为我开具申请单。”

　　 “无论主人希望我提升战斗耐久、快感阈值，或者改造为双性人等满足您的使用偏好，不用顾虑我，我都可——”

　　 “打住。”楚渊扶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别说了。”

　　 纱夜立即噤声，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楚渊揉了揉眉心，心里苦笑。

　　 没想到，纱夜的嘴巴从一开始就这么让人头疼。

　　 最重要的是说出这些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就很反差。

　　 楚渊换了个角度，决定先和纱夜熟络起来，再进一步慢慢了解她。

　　 纱夜在现世对他的强烈情感，让他有些困扰。

　　 但他不讨厌，只是没有任何铺垫让他无法做好立刻回应的准备。

　　 因此，他想从过去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回应地纱夜的情感。

　　 体验约定的缔结，知晓情感的真挚所在。

　　 让前世今生，彻底联系在一起。

　　 于是楚渊问：

　　 “对了，纱夜，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纱夜沉默了两秒，然后微微低下头：

　　 “......我只是一个工具。”

　　 “工具是为了被使用而存在的，不需要被理解，也没有‘喜欢’这种多余的属性。”

　　 “主人不需要关心工具的情感，您只需要使用我即可。”

　　 “如果主人您希望我拥有特定的情绪或者是性格，还是可以找技术部门对我进行改造，植入人格模块。”

　　 “植入人格模块后，我会成为主人您喜欢的样子。”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楚渊皱了皱眉，略微沉吟。

　　 没想到一开始，纱夜的内心是封闭的，对情感的回应有种天生的拒绝。

　　 过去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但她不是，她也不应该是。

　　 “或许以前有人规定你必须是工具，但从今天开始，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楚渊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望向她的眼神带着某种认真。

　　 “你是我的专属女仆，对我而言，专属女仆并不是工具，而是一起生活、辅助我工作的搭档，一个活生生的人。”

　　 “为此，建立起信赖关系是必要的。”

　　 “我需要你了解我，而为了更好地做到这一点，我也希望能够了解你。”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里面融入了令人不觉察的真实情感。

　　 纱夜抬头，金色瞳孔与楚渊对视，里面似乎混杂了某种转瞬即逝的情绪。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最终——

　　 她轻轻开口，声音如羽毛落地：

　　 “......巧克力。”

　　 “我喜欢牛奶巧克力。”

　　 说完这句话，她微不可察地垂下眼帘，仿佛不习惯如此表达内心，整个人隐约透出一丝微妙的拘谨。

　　 楚渊愣了愣，有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样的她，随即轻笑一声。

　　 出厂设置的纱夜，有种稚嫩的可爱。

　　 她内心并非真的冷漠，而是早已习惯了压抑。

　　 他想要走进她内心深处，就要靠一点一滴地撬开那些封闭的锁。

　　 而第一份钥匙，已经找到了。

　　 “牛奶巧克力么，我知道了。”

　　 他靠回椅背，“作为公平，我也说说自己的饮食偏好吧，算是交换情报。”

　　 “我喜欢吃鸡肉，不怎么吃牛肉。”

　　 纱夜点了点头，那双金色的眼瞳中多出了一分真实的光泽：

　　 “明白了，我会记住。”

　　 “今后的饮食，我会按照您的偏好改善为您安排的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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