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风中,“明”字大旗在总督府上空飘扬,身着齐膝窄袖战袄的卫兵持戈肃立,纹丝不动,高大的朱门,以及门上“江南总督府”的金字牌匾,无不彰显着总督府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改朝换代的事实。
曾经的江宁将军府,如今的江南总督府,不言而喻着,南京已经是义军在江南新的中心,所有的军政要令,都是自江南总督府发出。
名义上的浙江总督,如今的江南总督,自攻破南京城开始,朱和垚便将自己的心意告诸天下,奉“明”不奉“周”,听调不听宣,纷纷扰扰,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而已。
军政方面:
江苏巡抚桂良弃城出逃,苏州归降;
镇江,银山清军哗变,杀了守将张朝午等,归降义军,镇江归顺。
总督府派出使者,常州、无锡等江南运河城镇,纷纷来投,整个江南漕运重镇,尽在义军掌控之中。
自义军破了南京城,四方抗清势力纷纷来投,加上俘补,义军实力陡增。
水师俘补,苏州、镇江、江宁等,人数达到了三千人。
步卒俘补与投诚,镇江有两千多人,南京更是达到了五千之数。
骑兵倒是不多,不到千人,但是缴获的战马却有三千骑。
甄别、剔除老弱病残、操练,对付俘虏惯有的手段,波澜不惊,便完成了整编。
江宁将军府,占据了大半武英殿,拆东毁西,乱加筑墙,马厩处处,花间晒裤,焚琴煮鹤,不伦不类。
进进出出的工匠民夫不断,正在忙着将马厩拆除,乱七八糟的围墙被推倒,将江宁将军府恢复原状。
朱和垚收回目光,漫步在砖石小径上,风吹桂花落,满院皆香。
“大人,公然打出“明”字大旗,会不会得罪吴三桂?一旦双方交恶,清军南下,岂不是腹背受敌?”
李之芳跟随在自己这位“准女婿”的身后,轻声进言。
“好好的园林,被这些狗日的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朱和垚突然停下脚步,嘴里悻悻一句。
李之芳一愣,抬头看去,原来是许多胳膊粗的树桩,看样子似乎是好好的树被砍断,直接成了拴马的树桩。
“大人,北面太平门,东面东华门,南面承天门,以及皇城中违和的筑墙与房屋,都在拆除修葺,力争恢复原状。至于这些树桩马厩什么的,都会拆除。”
李之芳赶紧道。
这位大明皇孙,不会要在南京定都吧?
“李大人,费心了。”
朱和垚看了一眼李之芳,温声一句。
他自命江南总督,总领军政大事,而他的这位未来岳父,则担任了他的辅官——江苏巡抚,衙门设于苏州。
杀了姚启圣与陈世凯,安定后方;书信招降了苏州知府,不费一刀一枪拿下苏州,李之芳的能力毋庸置疑。
“大人,藏器于身,择时而动,这都是你平日里教诲我等,如今与吴三桂对着干,不是最好时机。”
刘文石插话进来。
“刘文石,你说的我也都想过,不过……”
朱和垚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都说说,我军要在江南立足,凭的是什么?”
李行中脱口而出:“大人,要立足于江南,必须兵强马壮,否则一切都是妄谈。”
“不错!可要兵强马壮,就要得军心,仅仅以钱粮厚赏,还不足以给将士们希望。”
朱和垚停下脚步,看着满树的桂花:“你们说,我大明皇室、崇祯帝嫡孙的身份,与吴三桂麾下的将领身份相比,哪一个更难得军心?”
皇权天授,对普通的百姓(包括军中将士)来说,一个前明皇孙,顺天应人,杀伤力不要太大。
“只是如此一来,与吴三桂之间,可就……”
“没有只是,我等与吴三桂之间,以前是隶属,如今是合作,义军永远靠的是自己,而不是旁人。”
朱和垚稍微思考,便传下军令。
郑思明为浙江提督,提领浙江一切军务。
赵国豪为江苏总兵,提领江苏一切军务。
陈遘为江南水师总兵,总领水师军务。
李行中为南京总兵,提领南京一切军务。
胡双奇为骑兵总兵,总领骑兵。
其他林三木、侯元一、黄立仁等各升为副总兵。
至于麾下其他将领,各有提升。
江南将官尽出总督府,武将荟萃,可惜有才的文官始终太少,地方官尽是清廷旧吏,让朱和垚心头总是不安。
“让黄宗炎接任浙江布政使一职,屈大均北上,任漕运使,专管漕运一事。”
说是漕运使,实际相当于漕运总督,收粮起运、漕船北进、视察调度、弹压运送等,均需漕运使亲稽。
“传令给高家勤,让他尽快交接北上,担任江南按察使一职。让高小姐一同北上,报纸的事情,还需她亲自来办。”
说起来,高家勤担任浙江按察使不过四五个月,现在又火速提拔了。
高青在杭州就在忙报纸的事情,蛊惑人心的事情,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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