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给权贵当白手套
给权贵当白手套,如果你还有良心,会很煎熬的。
我把千顷良田的地契献给郡守,价值白银一万两。郡守吃肉,要给刘备喝点汤,要不刘备怎么有资本娶郡守小姐?
在我坐牢期间,刘备把郡守小姐哄得死心塌地,珠胎暗结,气得郡守大骂,这女儿是白养活了,人家结婚都挣钱,换成他女儿就赔钱。
但郡守小姐一哭闹,郡守只能屈服,命令他的手下,就是假扮中山大商的张世平和苏双,捐赠给刘备良马五十匹,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总价折合两千两银子。
刘备大喜过望,欣然接受,我在旁边心痛得滴血。我价值一万两的千顷良田,郡守得八千两,刘备得两千两,我还要强做欢颜恭喜他们得道多助,大事将成?
但我没想到人心歹毒,竟如披着人皮的豺狼。刘备把张世平和苏双灌得大醉,送回屋里睡觉,转头吩咐我做掉他们。
我大惊,这两人可是郡守的人,刘备也知道我成了郡守的白手套,要我杀人,他是要跟郡守翻脸吗?顺带把我坑进去?
刘备淡淡地说,这就是郡守的意思。
我不信,连夜赶到郡守府中面见郡守,却没想到郡守表态,这两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再留了,还一脸狰狞地冲我笑,有了你,他们就用不着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浑浑噩噩如梦游一般。张世平和苏双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哪天我要是也没用了,是不是也会被这样除掉?如果我不杀了这两人,是不是现在就会被干掉?
刚迈入庄子门,刘备就迎上来了,只说了一句:“问清楚了?那就干吧。”
我咬着牙解释:“不能死在庄子里,不能给我们自己留下麻烦,你就快结婚了,不吉利,我把他们弄到荒郊野外再动手。”
刘备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做得干净一点。”
我把张世平和苏双捆了,堵上嘴,往左右肩膀上一抗,摸黑走向野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是真不想庄子里的下人们看到我杀人,不想他们知道平日里没心没肺粗狂搞笑,表面凶神恶煞实际上慈悲心肠的主公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一折腾,两人也酒醒了,起先还色厉内荏地吓唬我,说敢动他们郡守绝不会放过我,我把头扭向旁边:“就是郡守让我杀了你们,他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
他们愣了半晌,突然杀猪般哀嚎,历数这些年他们为郡守办了多少黑心事,从暗杀政敌到排斥异己,从霸占民产到强抢民女,从收受贿赂到放高利贷,甚至还说出了黄巾军将领程远志就是家财万贯被郡守觊觎,郡守诬陷他通匪,他宁死不肯屈从,郡守把他全家处斩仅他一人逃脱,才被逼造反的。
我一听,跟我怎么这么像啊,敢情郡守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我不屈服就是程志远,屈服了将来就是张世平和苏双。
两人捣头如蒜,求我饶他们一命。我问他们,在涿郡,郡守一手遮天,他们能逃到哪里?他们咬牙切齿地说,干脆去投黄巾军,找程远志。
我挑断他们的绳索:“你们这样去见程远志,他肯定不信,说不定杀了你们。做戏做全套,我送你们一个投名状。”如此这般,和两人商议妥当。
天一大亮,满街的百姓都看到我手持大刀,须发怒张,大呼小叫,气喘吁吁地地跟在两人后面砍杀。
他们两人都比我瘦得多,跑起来比我快得多,看我追不上了,还停下来大骂我一通,说我是郡守的走狗,郡守让我杀他们,我就蠢得来杀,早晚要遭报应的。
我嗷嗷大叫,声音大得几里外都听得到,说我一定得砍死你们,要不没办法跟郡守交代。
我杀猪多年,刀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跟两人约定好,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只砍胳膊不砍腿,表面上砍得鲜血淋漓,实际上只是轻伤,不耽误他们逃跑。
就这样你追我逃,一直追到了造反的黄巾军的地界,跟黄巾军的巡逻队遭遇,我眼看着两人被黄巾军抓住,虚晃几刀拔腿就溜,顺便被射了几箭,不带点伤回去没办法交代。
郡守大骂我蠢笨如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刘备也责备我没用,我唯唯诺诺地反省说我武功不好跑得也慢,要不以后这种事让关羽去干?
刘备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关羽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内情,因为我是郡守的白手套,把柄在郡守手里,他们没有关羽的任何软肋,要是让关羽干,不知道关羽会有什么反应。
此事过后,我也看开了,以后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还要家财干什么?干脆拿出我庄子的房契卖了,给关羽打造了一把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
这把青龙偃月刀我是用尽了心思,找了十里八乡的铁匠,搜罗各种罕见材料融入精钢,终于炼成了举世名刀,足以位列兵器谱流芳百世。
关羽感激得涕泪横流发誓要跟我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我也跟着哭得稀里哗啦:关羽从始至终没有害过我,我还指望他将来在战场上保护我,这人情卖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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