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竟死了?
我呆立在殿门外,夜风卷着远处飘来的烟灰扑在脸上。
萧燕燕手中的血灵芝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那血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速速送去给军医。"
我的声音轻得像是飘在风里。
萧燕燕红着眼点头,转身时裙摆扫过青石阶,上面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就在她迈步的瞬间,我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袖——"他......"
我的喉头滚动了几下,那个问题烫得我舌尖发颤,"我三哥……是不是……"
不知怎么地,此刻脑子里满是火光冲天的建宁王府,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云晖。
似乎夜风里飘来焦糊的气味,混着一丝血腥味。
萧燕燕的眼泪突然砸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像熔化的铁水。
“四郎,安乐王或许……或许还活着。”
“活着?”
那截染血的衣袖还在我腰间挂着,此刻重若千钧。
我记忆里的老三云晖,他是那么的胆小懦弱,又是那般的害怕老大云明和老二云旸。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又安于现状,对于老大云明和老二云旸的处处打压,他都能忍。
却为了我,为了慕容卓……
"陛下……"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尚柔突然跪下来抱住我的腿,"安乐王临行前说……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年少时在上书房替您挨太傅戒尺那次……"
我猛地仰起头,冰凉的夜雨恰好打在脸上。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从未有过的记忆。
十五年前那个雨天,我贪玩逃课,是云晖穿着我的衣服替我受罚。
太傅的戒尺打断三根,他愣是没吭一声。
"傻子……"
我对着漫天火光呢喃,"这次……这一次,我一定带你回京都。"
掌心突然传来刺痛,原来是指甲不知何时深深扎进了肉里。
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和雨水混在一起,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
脑海里的记忆突然大量涌出,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我过去所拥有的回忆。
突然想起那年我出痘,云晖偷偷翻墙给我送糖糕时,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
一步一个红点——他冻伤的脚在流血。
我的回忆被从雨中冲过来的老军医打断。
只见老军医踉跄着扑跪在雨地里,浑浊的雨水混着血水在他膝下漫开。
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抖得厉害,"陛下!"
他嘶哑着嗓子喊道,"丞相大人脉象越来越弱,方才又呕了半碗黑血......那毒、那毒已经侵入心脉了!"
“什么?这毒怎么会蔓延的如此之快?”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萧燕燕将血灵芝递到老军医手中,"快拿救治丞相大人吧!"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他!"
老军医从萧燕燕手中接过血灵芝,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转身便再次回到了大雨之中。
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在青石阶上砸出一个个水花。
老军医的背影在雨幕中摇晃,那件沾满血污的官袍下摆早已湿透,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淡淡血痕。
我顾不得尚柔在身后的呼喊,大步追了上去。
"陛下!您的手臂……上的伤不能碰到水呀!"
尚柔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拿着一把油纸伞小跑着追上了我,由于身高过于矮小,个头还不到我的肩膀处。
她这会正费力地踮着脚尖,高举着手里的油纸伞,可这油纸伞也才勉勉强强遮住我,而她自己半边身子却淋在雨中。
漂亮的裙裾很快被泥水浸透,绣鞋也早已湿透。
可我此刻,根本顾及不到她。
老三云晖生死不明,慕容卓又……
当我们踏入内室的瞬间,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慕容卓静静躺在床榻上,素白的里衣被冷汗浸透,紧贴在消瘦的身躯上。
最刺目的是他唇上那抹乌黑——就像有人用墨笔狠狠划了一刀,与他惨白的脸色形成骇人的对比。
"慕容......"
我踉跄着扑到榻前,手指悬在他脸颊上方却不敢触碰。
他的呼吸轻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唯有眉心偶尔的微蹙证明他还活着。
老军医已经麻利地开始研磨血灵芝。
"陛下,丞相大人会没事的。"
尚柔轻声说。
萧燕燕跟着进了屋子里,看着我满脸的焦虑,接着安慰道:“四郎,丞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深吸一口气,“嗯!”
手臂上的伤口方才被雨水淋湿,这会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感。
“四郎,您的手臂……”
萧燕燕满脸的担忧,她方才恐怕是未来得及取伞,就跟着我和尚柔一起过来了。
这会子,头发和尚柔是一样的,已经湿透了。
娇小柔弱的尚柔此刻,已是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和萧燕燕的衣服方才在雨中已被淋湿,我不忍见她二人再病倒。
叮嘱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四郎。”
“陛下。”
二女齐呼。
我冲她们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好生休息,待明日好来替换朕。”
萧燕燕和尚柔见劝不动我,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萧燕燕还想说什么,却被尚柔轻轻拽了拽衣袖。
这个素来温婉的女子此刻眼圈通红,却仍保持着得体的礼仪:"臣妾这就去准备姜汤和干净衣裳,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她转身时,湿透的裙摆在地面拖出一道水痕。
我注意到她走路时微微发抖——这丫头自幼体弱,怕是已经着凉了。
"燕燕。"
我唤住正要离开的萧燕燕,解下腰间玉佩递给她,"传朕口谕,让太医院熬两碗驱寒汤送去。"
手指不经意碰到她冰凉的指尖,心头不由一紧。
萧燕燕接过玉佩时,一滴水珠从她发梢滑落,正巧砸在玉佩的凤纹上。
这块龙凤玉佩,是先前答应送给慕容卓的,只是,在我这里寄存了这么久,都未曾真正送到他手中。
身边的萧燕燕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四郎的手怎么这么烫?"
我这才意识到,手臂的伤口已经灼热得像块烙铁。
方才在雨中不觉得,此刻湿透的衣袖黏在伤口上,每动一下都撕扯着皮肉。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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