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车在暴雨中甩出锐利的水线，林天攥着战术平板的手指在防水膜下泛白。

　　 徐长胜突然将车刹停在报废场锈蚀的铁门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正疯狂刮擦着校车明黄色的车顶。

　　 "；车载空调滤芯残留四乙基铅，浓度足够让三十个孩子在睡梦中脑死亡。"；法医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混着电磁干扰的杂音，"；但苏铭提前封闭了循环系统......"；

　　 林天盯着平板里跳动的分子结构图，突然将战术笔狠狠扎进真皮座椅。

　　 墨色汁液顺着碳纤维防弹板蜿蜒而下，在车载警报器的红光里像条挣扎的毒蛇。

　　 手机铃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

　　 曲鹏飞的哭嚎几乎刺破听筒："；他们在玻璃上写字！

　　 那些反光的英文字母会变成蜘蛛！"；背景音里呼啸的风声裹挟着警用直升机的轰鸣，"；求求你们把雕塑家抓走，他让我等那个穿红雨衣的人......"；

　　 徐长胜已经将油门踩到底。

　　 警车在积水的环城高速上漂移过弯时，车载电脑突然弹出酒店监控画面——曲鹏飞正趴在顶楼玻璃幕墙外侧，他的西装下摆被狂风吹成苍白的旗，领带末端系着的金属吊坠在暴雨中不断撞击钢化玻璃。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曲鹏飞突然用额头猛撞幕墙，血痕顺着玻璃内侧的冷凝水蜿蜒，"；他说观众席还没坐满......"；他的瞳孔突然紧缩成针尖，"；那串数字！

　　 那串倒计时的数字在玻璃夹层里流动！"；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电流干扰的嗡鸣，混着某种类似摩斯密码的敲击声。

　　 林天猛地摇下车窗，潮湿的夜风灌入车厢的刹那，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带着机械变声器特色的声音。

　　 "；曲先生，请保持你的左手始终放在C3区玻璃接缝处。"；雕塑家的指令伴随着诡异的金属刮擦声，"；当秒针走到罗马数字Ⅷ的时候，你会看到自己的内脏投影在云层上。"；

　　 警戒线外围观人群突然发出惊呼。

　　 曲鹏飞颤抖的右手正徒劳地抓挠幕墙，他的阿玛尼西装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新烫的条形码伤疤。

　　 赶到的谈判专家刚举起扩音器，就被飞溅的玻璃碎屑划伤脸颊——曲鹏飞竟用牙齿撕开了钢化玻璃保护膜。

　　 "；他在改造建筑结构！"；技术科警员突然指着热成像仪大喊，"；幕墙内部的铝合金龙骨正在发热变形！"；

　　 徐长胜甩上车门的瞬间，怀表链子勾住了曲鹏飞随风狂舞的领带残片。

　　 他仰头望着在百米高空摇摇欲坠的男人，雨水顺着战术背心的卡扣流进脊椎沟壑。

　　 当曲鹏飞第八次看向西南方向时，徐长胜突然按住耳麦："；方特欢乐世界的霓虹灯为什么在这个角度还能看见？"；

　　 警戒线外的人群突然骚动。

　　 有个穿青蛙人偶服的身影正在派发荧光气球，绿色磷光在暴雨中明明灭灭。

　　 林天刚摸出配枪，就看到曲鹏飞像提线木偶般突然立正，他的皮鞋尖在玻璃边缘磕出标准的军姿角度。

　　 "；重要观众入场了。"；雕塑家的轻笑混着游乐场旋转木马的电子音，"；让我们给急救中心留足反应时间如何？"；

　　 警笛穿透雨幕的刹那，方特欢乐世界的城堡尖顶正在播放全息广告。

　　 穿红雨衣的小女孩突然松开手中的气球，氢气球缠住摩天轮舱门的瞬间，某个藏在海盗船阴影里的摄像机亮起了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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