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很令人匪夷所思,荒诞咋舌。
衙门,明明是刚正不阿,公平正义的地方,但苏闲止只能低眉忍气,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
戏场,明明是取乐荒谬,不堪入眼,被文人厌恶之处,如今,她却勇敢地屹立在人群中。
很显然,仲孙赫维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原因当然有很多,也并不仅仅是他自己对掌控权力的自信。
他是如此相信,根本无需权力,便会有其它东西替代,将苏闲止这样的人击败的溃不成军。
仲孙赫维直直盯着苏闲止,对着侍从满不在意反问一句道:
“怎么办?”。
他挑了挑眉,眼神很是无辜,又是戏笑一声:
“你该问的不是我,而是台下那些人啊。”
方才,苏闲止忽地打断这热闹的歌舞戏,而后独自一人自人群中突兀站起,全场的目光便跟随她。
见状,她便手握纸据,将来龙去脉倾诉出来。
概括一句,就是仲孙赫维在放榜出来后,见位列前茅的几人中,只有她是风险最低的、被顶替的最合适人选。
无论什么方面,站在什么角度,都很合适。
而她现在已经通过尽可能的努力,找到了当初被他“买通”的那名考官。
那人授了意,便直接了当将两人考卷的姓名改了改。
而很是幸运,那名考官在苏闲止的质问下,许是良心发现,便答应写下自己更改名字的罪状。
但他只是迫于压力和权力。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座上的仲孙赫维。
话落,台下众人皆是静静注视着她。
目光有惊叹,有诧异;有羡慕,有期待;有惋惜,亦有失落。
独独没有开口。
然而,仲孙赫维并没有害怕和担心,反而悠闲地指挥起了戏台上的人偶。
自得其乐。
仲孙赫维看着侍从,倒有些看戏的眼神盯着他,道:
“你看那些人,有一个替她说话的吗?”
“一个都没有啊!”
说罢,仲孙赫维佯装遗憾地摇了摇头。
“大家都没有选择相信她,我又何必急着把黑锅往自己身上揽呢?”
如此一句,便完美地将身上的罪责推到了别人身上。
自己倒是清清白白。
......
苏闲止此时再也忍不下,这令人烦躁的安静气氛。
她又一句重复自己刚刚被所有人忽视的话,蹙眉大声喊道:
“仲孙赫维!你顶替了我仁司文试的成绩,证据在此,你们该给我个说法!”
苏闲止目光嫉恶如仇,语气不容置喙,厉声一句爆发出来。
与平常那温柔平和的性格截然不同。
闻声,仲孙赫维收了笑意,眼神弥漫着轻蔑和敌意,道:
“呵,你的证据是真是假,实情如何,还不好说呢!”
苏闲止反驳道:“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哈哈哈哈!——”。
仲孙赫维仰天大笑道:“你说我吗?和你,我需要花精力狡辩吗?”
他怼的理直气壮。
苏闲止被他恶人的痞流气噎住:“你!”
仲孙赫维看着她又笑了笑,拦道:
“正好,我今天请了不少人来看这一出好戏。”
说罢,他拍了拍手,示意侍从将早已安排好的人带来。
只见,从旁匆匆赶来的那名前几日在衙门的人,以及考官和越斯渡。
没想,越斯渡竟也会应了仲孙赫维这厮的邀请。
仲孙赫维见人到场,挑眉轻蔑道:“苏闲止,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不分轻重,那今天我们就把这件事好好解决了。”
他盯着苏闲止,挑了挑眉,轻飘飘一句道:
“让你心服口服!”
苏闲止亦是不甘示弱:“我不服!”
闻过,仲孙赫维嘲笑一声她那临众人审判前的无畏挣扎。
而后坐回座位,眼神示意身旁的侍从,让其按着早已安排好的计划进行。
又一声道:“这位公子是什么人,想来在众人眼中都是心明如镜。”
话落,只见四下响起喧闹的声音。
“这不是越公子吗?他怎会来此处啊?”
“是啊,公子人好,上次还分了吃食给我们。不过,为何要和那仲孙赫维混在一起啊?”
“对啊!在我眼里,他们俩根本不是一类人哇!”
声音此起彼伏,但怀疑和质问都仅仅限于台下,而并未像苏闲止那样一起大声喊出。
就好像,只是扔了小石子于水面上,轻轻扬了几个浪花。
而没有掀起一番大的风浪。
众人皆不敢,又何况是一人?
仲孙赫维又道:“他曾广阅千书,也见过不少大家的真迹。考官的才思诗篇,在江南流行已久,颇受众人追捧。想来,也不会对他的纸笔陌生。”
仲孙赫维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茶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有劳越公子您帮忙了!”
越斯渡没多说,依着规矩向他行礼,而后,走向台下的苏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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