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姝朵伸手制止沈卿尘。
“你刚服下蚀骨散,这是它的副作用,你只能硬扛,等熬过去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沈卿尘猛然喷出一口污血。
“嘶……”他咬牙闷哼,脸色青白交替,冷汗涔涔而下,一滴滴殷红血液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地上都已经被侵染。
“你能坚持下来吗?”
沈卿尘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浅笑:“长公主不必忧心,属下可以。”
姝朵叹息一声,取出帕子擦掉他额间的汗水,温声叮嘱:“这蚀骨散霸道非常,你且忍耐一下。”
说罢,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他苍白憔悴的俊脸。
沈卿尘浑身一僵,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有些不受控制。
他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心底疯狂的冲动。
忽地,耳边又再次响起脚步声。
“别走……”他抓着姝朵的手腕,嗓音沙哑地恳求道,“留下来陪陪我。”
就这一次……
只这一次,沈卿尘放纵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好,本宫不走。”姝朵轻拍他的背脊。
直至黎明时分,蚀骨散彻底发作完毕。
沈卿尘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姝朵轻抚着他苍白的面庞,目露怜惜。
……
翌日午时,沈卿尘才悠悠转醒。
身体上传来的绞痛如同撕裂般,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拆解开来。
昨晚……
他记忆混乱,只模糊知晓自己似乎与姝朵待在一起。
她似乎已经走了……
想到这,沈卿尘连忙坐起身,还未抬头,便听见那清丽柔和的声线。
“醒了?”
他怔住,抬眸望去,对上姝朵含笑的眼眸。
此刻,她端着热粥站在床榻前,神色平静而宁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卿尘微惊,脑海中闪现无数画面——
他们一起倚靠在床榻上……
他抱着她取暖,忍耐疼痛……
他们的十指紧紧相扣,每一寸肌肤都像火烧般灼热滚烫……
沈卿尘脸颊泛红,心跳紊乱。
他低咳一声,压抑着异样情愫:“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嗯?”姝朵挑眉。
沈卿尘摇头:“没、没什么。”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胸腹处也缠上厚重的纱布。
怪不得身上的伤势会减缓许多,原来是上了药……
“先喝碗粥吧。”姝朵将粥递给他,“趁热。”
沈卿尘接过,沉默地喝起来。
气氛安静得诡异。
片刻后,他终于打破寂静:“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去听先生讲学吧,你还有很多东西还没学透,每个月十五暗卫会将解药送至你手上。”
语毕,她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卿尘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
对于这人来说,他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月转瞬即逝。
沈卿尘每日都会到偏殿跟林博学习各种诗词歌赋,还有武学兵法知识。
林博非常满意他的勤奋和悟性,教导时更加认真。
渐渐的,那些暗卫们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鄙夷变成了敬畏。
只因他身上的气度越来越像傅舟行,甚至比他更加深不可测。
公主府。
沈卿尘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看书,不过一个时辰,眼神却频频望向院门。
却始终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今日不来了吗?
心底涌起一股失落之感,沈卿尘拿起旁边的书籍继续翻阅,目光却总不由自主扫向大门口。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一个人影也未见到。
这时,姜绾歌端着托盘走进来,一脸笑意盈盈。
“阿尘,今日是你及冠的日子,我做了一碗长寿面,你吃了再去听先生讲学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沈卿尘敛了敛眼底的柔光,望向她时,眸中一片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姜绾歌脸色一僵,讪讪收回托盘,低下头掩饰尴尬。
沈卿尘没有理会,径直起身离开。
他今日一袭墨色锦袍,腰系金玉腰带,衬得他挺拔高大,贵气逼人,却也莫名透出一股萧索的孤寂感。
姜绾歌知道他在等谁,可越是明白,心里更觉得难堪。
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有些东西就变得她再也无法控制了……
沈卿尘照例来到偏殿,却没想到一上午没见到的人,竟在这见到了。
姝朵立在书桌旁,手执毛笔,专注写字。
沈卿尘脚步一顿。
今日并非十五日,按理来说,她应该陪在傅舟行身边,又怎会来到这里?
思绪间,姝朵停下动作,淡笑着抬头。
“你来了?”
“嗯。”
沈卿尘薄唇紧抿着锋利的弧度,与刚开始疏离淡漠的眼神全然不同。
那双眼眸望向她的时候,明显涌起了波澜。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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