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 修改于6.9

　　 小美听了丈夫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紧紧握住黎远山的手，仿佛在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他身边，支持着他。黎远山看着妻子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知道，做出这样的改变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深爱的妻子和儿子。他决心要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湛蓝的天幕擦拭得澄澈透亮，再不见前两日雾霾笼罩的压抑模样。距离除夕只剩不到一周时间，街边的商铺早已挂满红灯笼，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孩童的欢笑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炒货的焦香和糖果的甜腻，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热闹氛围里。

　　 小美一家三口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集市中穿梭。小美攥着购物清单，在海货摊前仔细挑选虾仁、干贝，时不时回头确认丈夫和儿子还跟在身后。挑完干货，她正打算拉着父子俩拐进服装街，给他们俩各买一件羽绒服：“时间还早，咱们去逛逛服装市场，给你们俩一人买件羽绒服穿吧，明天咱们就得动身回丰市，那边可比这儿冷多了。”

　　 “不用，我回家时穿这件棉外套就行，还挺缓和的。”黎远山连忙摆手，他身上这件半长黑色棉外套虽然款式老旧，看上去鼓鼓囊囊的，显得人很臃肿。他怕妻子坚持，又特意拍了拍衣摆，“这外套虽然样式不好看，但穿上很暖和，看上去也挺新的。”

　　 “妈，我也不用买，我这件长棉大衣也能穿，干嘛非要再买？”黎暄这时也皱着眉扯了扯身上的墨绿色长面外套说道。小美无语，她瞅了眼儿子的外套，那袖口处斑驳的油彩像记录着他在京城学画的岁月。不过除了袖口处，这件外套看上还算新。

　　 小美知道，儿子一点不喜欢逛衣服市场，在他来说，陪着大人逛衣服市场太无聊，还不如回家在电脑上画画呢。”

　　 小美望着父子俩，心里泛起酸涩。黎远山平日里上班工作服一穿就是一整天，只有周末才换下制服，穿上休闲装；而儿子黎暄这件墨绿色旧外套，还是他高三去京城上美术辅导班时，走前小美给他买的，如今穿在已经长高了的他身上，衣摆明显短了一截，小子却依旧不愿意把它丢掉。

　　 “我看还是给你买件穿吧，你身上这件也穿了两年，颜色太淡，买件色彩艳的。”黎远山注意到妻子眼底的失落，于是试图转移话题，“我们糙老爷们儿，有件能挡风保暖的衣服就行，不讲究那些花里胡哨的。”

　　 小美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这件已经穿了两年的灰色羽绒服上。这件衣服虽然款式有些过时，颜色也略显沉闷，但好在它还能提供足够的保暖效果。毕竟，这可是一件羽绒服啊！

　　 但小美心中却有着更多的期待。她希望能够给丈夫和儿子每人买一件新羽绒服穿，让他们俩在这个新年里能够穿得更加体面、精神。试问，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能够展现出自信和风采呢？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穿着漂亮的衣服，快乐地成长呢？

　　 小美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心中的无奈和遗憾都随着这口气一同飘散了。既然父子俩如此抵触买新衣服，她也不能在街上与他们起争执，于是缓缓松开了紧攥着儿子衣角的手，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无力。

　　 寒风呼啸着吹过街边，卷起了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小美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连忙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岛城这会儿的气温比丰市和九原的高多了，起码没到零下10度左右，如果回了丰市，恐怕羽绒服也抵御不了那种刺骨的寒冷吧。

　　 她的目光追随着父子俩并肩走在前面的背影，黎远山的背微微有些佝偻，似乎承载了太多生活的压力；而黎暄的肩头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单薄，却透露出一种倔强和坚持。

　　 小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或许，对于这对父子来说，一家人能够平安团圆，就是他们最好的新年衣裳吧。这份“节俭”，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他们对家庭的责任和坚守。

　　 当然，小美自己也并非是一个讲究之人，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十分随意，对于化妆品更是甚少购买，顶多就是买点擦脸的，而且价格也从未超过百元。相比起有些女人“从头到脚”的精致装扮，她可真是为家里节省了不少钱财。

　　 对此，黎暄的态度比他父亲还要坚定：“妈，您千万别学那些女人往脸上胡乱涂抹化妆品，不是说价格昂贵就一定好，皮肤也是需要呼吸透气的。”

　　 小美深知，黎暄在生活中比他父亲更加节俭。无论是在超市购物，还是在商场挑选衣服，只要有他在身旁，小美都必须再三斟酌，仔细揣摩儿子的意见。若是价格超出了他的标准，他总会找到各种理由劝说妈妈放弃买。

　　 有时小美独自上街购物，若觉得某件商品可能超过了那小子的“上限”，而自己又非常想买，就只能悄悄地将商标上的价格撕掉。等到回家被问起时，也只能按照他能够接受的价格来回答。

　　 去年樱桃上市的季节，放暑假回家的黎暄看着妈妈洗好的大红樱桃，边吃边好奇地问道：“妈，这么大的樱桃，得多少钱一斤啊？”

　　 小美只能将心中已经减半的价格告诉儿子。这小子特别爱吃樱桃，可要是让他自己出去买，总是会挑选最便宜的那种，不仅酸，还不咋甜。

　　 “樱桃挺不错的，价格也挺实惠的嘛。”看着儿子吃得津津有味，小美心里感到无比满足。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幸福。

　　 一年之后，方小美常常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同意了一家人回丰市过春节，否则她的心里恐怕会更加承受不住。因为这一年，也是黎远山最后一次回到丰市和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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