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地间仿若被一位冷酷的画师用冰与雪肆意涂抹。凛冽的北风如同被困牢笼许久而暴怒的猛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毫无怜悯地抽打着世间的一切。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整个世界便被这冰冷的银白所覆盖,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孤寂与寒冷的气息。
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小村庄,年仅八岁的李初一正瑟缩在村头那座破庙的角落里。他身上的衣衫褴褛不堪,层层叠叠的补丁摞在一起,却依旧千疮百孔,根本无法抵御这透骨的寒意。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恰似一片飘零在狂风中的残叶,每一阵呼啸而过的北风,都仿佛要将他那脆弱的身躯卷入无尽的黑暗。
父母双亡的噩耗,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划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早早地斩断了他童年应有的欢乐。自那以后,李初一便被迫流落街头,每天靠着向路人乞讨,以及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冷炙,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命。村里的孩子总是欺负他没有爹娘的庇护,时常捡起路边的石子,嬉笑着朝他扔去,嘴里还恶语相向,那些恶毒的话语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刺痛着他的心;而大人们,也只是对他冷眼旁观,仿佛他是这世间多余的存在,是一个不该被看见的影子。
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夜,李初一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寻找到一个暖和的地方,熬过这如炼狱般刺骨的煎熬。实在冻得受不了了,他咬着牙,牙齿在寒风中咯咯作响,拖着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的双脚,缓缓踏入了那片茫茫山林。风雪愈发肆虐,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冰刀,割在他稚嫩的脸上、瘦骨嶙峋的手上。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发紫,像熟透了却被寒霜打过的果子,双脚也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拔出,又深深地陷入。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尽的风雪吞噬,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恍惚间,他瞧见前方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山洞,那山洞在一片银白之中,仿若绝境中的一丝曙光,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求生的火焰。那一刻,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山洞奔去,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
刚踏入山洞,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他身上的寒意。李初一抬眼望去,只见洞中端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此人面容清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无损他的气质。剑眉星目间,透着深邃而有神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虚妄;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出尘的淡然,周身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正是神秘的空灵道门唯一传人李玄风。
李玄风本在洞中闭关修炼,沉浸于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与道法的参悟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缓缓抬眸看向洞口这个狼狈不堪的孩子。见其可怜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仿若看到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兽,在冰天雪地中艰难地寻求庇护。
李初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贸然闯入,惊扰了他人修行,慌忙跪地叩首,瘦弱的身子因恐惧和寒冷颤抖得愈发厉害:“对…… 对不起,我实在太冷了,没处可去,才…… 才闯进这里,求您别赶我走。” 言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下唇,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不想在这个陌生的高人面前示弱,那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倔强。
李玄风微微抬手,一道柔和的灵力轻轻托起李初一,示意他起身:“孩子,莫要害怕,起来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若这寒夜中的暖流,瞬间流淌进李初一心里,让他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李初一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怯生生地望着李玄风,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衣角上还沾着在雪地里摔倒时留下的泥渍。李玄风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虽身形瘦弱,面容憔悴,满身的狼狈不堪,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求生的渴望,仿若黑暗中的星火,熠熠生辉。心中暗自思量,这孩子身世可怜,却有着股子韧劲,若能加以引导,日后必能有所成就,说不定能成为传承空灵道门的不二人选。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李玄风轻声问道,目光始终温和地落在李初一身上,带着几分关切。
“我叫李初一,父母都死了,我没家了……” 李初一说到此处,声音哽咽,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多年来的委屈、孤独与苦难,在这一刻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放声大哭起来。
李玄风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李初一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莫要悲伤。既如此,你可愿随我修行?我能教你本事,让你日后有安身立命之所,不再受这饥寒之苦,还能学得一身超凡技艺,护佑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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