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倏地捏紧杯子，顾璟行：“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去问乔安。”靳倾舟这会儿放松了些，“她的事该由她自己说。”
顾璟行心底的猜想逐渐加深，有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但又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靳先生今天过来是为了给乔安辞职？”
“是，”靳倾舟叹了口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上班了。”
“我可以给她放长假。三个月，半年？等她身体好了……”
靳倾舟打断顾璟行：“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上班，明白吗？”
顾璟行沉默几秒：“跟她的胃有关吗？”
靳倾舟意外：“她跟你说过？”
顾璟行摇摇头：“她每次吃东西只吃几口，会因为多吃一块苹果、几个虾仁而不舒服，包里常备消化药和止疼药。”
靳倾舟眼底有庆幸有遗憾：“你观察得很仔细。”
可仔细有什么用呢。
如果五年前他可以像顾璟行这样仔细，说不定会早早发现乔安的问题，说不定可以……
哪来的如果。
靳倾舟：“帮乔安办理离职吧。”
“不，”顾璟行固执道，“我会给她办停薪留职，就算要辞职，也让她自己来。”
靳倾舟看他：“你确定？”
顾璟行点了点头。
靳倾舟也只能同意。
顾璟行在线上给乔安挂了停薪留职，谢继白那边同步收到通知。
言时带靳倾舟上来，他刚好进了工作间并没看到人。手机接到提示，他心里诧异，便过来想问问清楚。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会客区。
谢继白：“你好，乔先生？”
靳倾舟点了下头。
顾璟行直接戳破他的身份：“这位是靳倾舟靳先生。”
谢继白本就惊讶于靳倾舟不怒自威的气势，满脑子搜索这位姓乔的先生是哪家企业的负责人。
听顾璟行说他是靳倾舟，心里便有了理所当然的感觉。
谢继白过去跟靳倾舟握手：“你好。”
靳倾舟跟他握了握，看向顾璟行：“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下去。”
顾璟行亲自送靳倾舟离开，把人送上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谢继白满脸惊讶：“你一直想找人找不到，眼下人主动送上门了？”
顾璟行坐到沙发上：“他是代乔安辞职的。”
谢继白拧眉：“代乔安辞职？”
顾璟行把乔安的病情说了一遍：“上次只是骨折就休息了一个月，现在情况这么严重，看靳倾舟的意思，可能想让她养半年。”
谢继白：“怪不得你给她办停薪留职。”
顾璟行闭着眼：“乔安跟林汐有仇。”
“嗯？”
“乔安恨林汐，为什么？”顾璟行不知时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谢继白，“在M国的时候，她看到林汐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挑拨我跟她的关系。
明知我跟林汐是情侣，也要没皮没脸地爬上我的床。
她不断在我身边留下琐碎的东西，就为了让林汐发现。
上次林汐受伤，她扔下工作不管跑去医院看她手术。”
谢继白听着听着，脸上一脸无语：“她这么变态吗？”
顾璟行睁开眼：“乔安跟在靳倾舟身边长大，靳倾舟十几年没有回过，她们两个能有什么恩怨？”
“也可能不是近十几年，万一是小时候的呢？”谢继白顺口说道，又很快否定自己，“也不对，小时候的事能做什么准。
又不是深仇大恨，谁会把小时候的事记一辈子。”
顾璟行顿住：“小时候，乔？”
谢继白也想到了，但随即又否定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乔煦不是正住在林家吗？”
顾璟行看着谢继白，不说话。
谢继白看着他：“……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顾璟行：“之前让人给乔煦和南渔做DNA检测，检测结果确定是真的？”
“是真的，我亲自盯着做出来的。当时你不是还说，如果是假的，让我第一时间找人伪造成真的么。”
顾璟行拧眉：“可……”
“我觉得，我们想得再多都没用，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乔安？”谢继白不是内耗的人，“她再休息几天应该就可以出ICU，到时候你直接去问就好了。”
顾璟行点了点头，没说话。
谢继白见顾璟行也不像是能跟自己聊天的样子，起身离开。
走进秘书办公室，恰好撞上言时出来倒水。
两人差点撞上，谢继白先后退一步。
言时看着对方如临大敌的样子，脸上满是惊讶：“谢秘？你干嘛？”
“没，没事。”谢继白收回手，尴尬的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你先过。”
言时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茶水间。
谢继白回到工作间，想着那张地铁卡，心里不踏实。
不时朝着隔间外看两眼，等言时回来，他又忙收回视线。
折腾了几次，他自己先累了。
熬到下班时间，谢继白看着言时拿着包离开，这才拿着车钥匙下楼。
却没想到从电梯出来，正巧言时在跟前台妹子聊天，两人还是撞上了。
“谢秘，你怎么了？”言时见谢秘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你怎么了，便秘啊？”
谢继白：“……没有。”
言时朝着他挥挥手，出门坐地铁去了。
谢继白坐到车上，回想自己刚才毛躁的样子拍了下方向盘，暗骂一句。
晚上，他约陈妄和陆翊出来喝酒。
陈妄：“陆翊，乔安真的没事吗？”
陆翊摇头：“不知道，靳倾舟把人带走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不过应该没事吧，靳倾舟肯定会照顾她。”
陈妄脸上难掩担心：“他一个男人能照顾到什么程度啊，乔安一个女孩子，身上那么多伤口……”
谢继白：“陈妄，我发现你这人很奇怪。单身妹子你不关心，顾哥身边的女人你倒是念念不忘。
怎么，乔安又成了你心头好了？”
陈妄拍了他一下：“别瞎说，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我就是……心疼乔安，她是个好女孩，可惜眼睛不好，爱上不该爱的人。”
谢继白：“有什么不该爱的，你没看顾哥他——”
他又顿住：“算了，他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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