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屠戮同族!
太极殿的鎏金烛台仍在散发着温热的气息,陆云烟指尖还残留着突破化神时的灵力震颤。她望着掌心尚未消退的血色纹路,那是皇族嫡系精血融合后的印记,此刻却像一条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呼喊在寂静的皇宫里显得格外刺耳。
“云烟,该动手了。”
陆天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随手将斩龙剑拍在案几上,剑鞘上的龙纹磕在青玉镇纸旁,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位大秦国主的脸上还带着突破时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两簇鬼火,“旁支皇族藏着一半的疯血之力,若不趁早夺取,迟早是心腹大患。”
陆云烟猛地转身,华服上的金丝龙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父亲,旁支也是皇族血脉,怎能……”
她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想起昨夜献祭时,那些嫡系长老们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手。
他们用生命为她铺就了突破之路,如今却要她对同族挥起屠刀。
陆天雄突然暴喝一声,手掌重重拍在墙上,震得壁画上的腾龙图簌簌掉落金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你王叔谋反时,可曾念及血脉?”
他踉跄着上前,抓住女儿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你以为镇龙谷、天火丹盟会容得下大秦崛起?若不把疯血之力集于一身,我们迟早会被仙门碾碎!”
陆云烟只觉一阵眩晕,父亲掌心的温度灼得她生疼。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常抱着她在皇宫花园里看流星雨,那时他的手掌是温暖而宽厚的,会轻声给她讲大秦祖先的故事。
可如今,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疯狂和贪婪,像极了史书里记载的那位血洗亲兄弟的暴君。
“陛下三思!”殿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踉跄着闯入。
他腰间的国师玉牌已被摘除,满头白发散乱如草,正是被剥夺国师之位的白文山。
老人扑通跪倒在青砖上,额头磕出鲜血:“疯血之力本就噬心,若再残杀同族,必遭天谴啊!”
陆天雄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盯着白文山额间的血迹,忽然露出一丝冷笑:“天谴?当年你劝孤暂缓开灵脉矿场,说什么‘地力有限,需留三分’,结果呢?若不是孤强行开采,大秦拿什么供养三十万修士?”
他缓缓抽出斩龙剑,剑身寒光映得他瞳孔发蓝,“你总说孤疯了,可这乱世之中,清醒者早已沦为阶下囚!”
“父亲不要!”陆云烟惊呼出声,想要阻拦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斩龙剑出鞘的瞬间,白文山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他望着陆云烟,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公主殿下,老臣唯一遗憾……是没能教会您,仁心才是治国之本……”
剑光如电,血花飞溅。
白文山的头颅滚落在陆云烟脚边,灰白的胡须上还沾着新鲜的血珠。
老人的瞳孔渐渐失去光泽,却始终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仿佛在凝视着殿外的血月。
陆云烟只觉胃里一阵翻涌,踉跄着扶住案几,指甲深深陷入木质纹理,留下四道血痕。
“看到了吗?”陆天雄用剑尖挑起白文山的头颅,鲜血顺着剑身滴在青砖上,洇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旁支皇族里有十六个元婴修士,若等他们联合起来……”他突然贴近女儿的耳畔,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
“你以为昨晚那些嫡系长老的精血,真的只是为了助你突破?他们是怕旁支先动手,抢了疯血之力啊!”
陆云烟浑身发冷,只觉父亲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剜开了她一直不愿正视的真相。
她想起献祭时,三伯在献出精血前,曾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除了决绝,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原来,嫡系与旁支的争斗从未停止,只是从前被冠以“皇族荣耀”的外衣,如今终于要见血了。
“去准备吧。”
陆天雄甩了甩剑上的血,随手将头颅扔在角落,“子时三刻,孤会亲自为你压阵。
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他转身走向殿外,龙袍下摆扫过白文山的尸体,带起一片血雾。
陆云烟望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突破时,她在恍惚中看到的幻象:整个大秦皇宫被鲜血淹没,她站在血泊中央,手中握着染血的斩龙剑,脚下堆满了皇族的尸体。
那时她以为是雷劫带来的幻相,如今却觉得,那可能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子时三刻,大秦皇城的钟鼓楼准时敲响。
陆云烟站在皇宫城头,望着远处的皇族别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孩童的笑声。
她的掌心握着一枚血色玉简,里面记录着所有旁支皇族的生辰八字和修炼功法,是昨夜父亲让人送来的。
“公主殿下,时辰到了。”
身旁的贴身侍女小翠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女孩从小在陆云烟身边长大,此刻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低头盯着城墙上的青砖。
陆云烟深吸一口气,抬手祭出万血灵灯。
灵灯在夜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血色火焰瞬间暴涨三丈,将她的脸庞映得如同修罗。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灵灯上,顿时,灵灯中浮现出无数血色锁链,向着皇族别苑的方向飞去。
“啊——”第一声惨叫传来时,陆云烟浑身一颤。
她看见远处的别苑中,一道身影被血色锁链穿透胸膛,钉在院中的槐树上。
那是她的堂兄陆明轩,上个月她还在皇家宴会上见过他,当时他正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疯血之力,归我所有!”
陆云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却像是来自另一个人的喉咙。
灵灯的力量牵引着她飞向别苑,所过之处,血色锁链如活物般钻进皇族成员的身体,将他们体内的精血强行抽出,凝成一颗颗血色珠子,飞向她的丹田。
“云烟,你怎么……”二皇婶的声音戛然而止,陆云烟看着这位从小疼爱她的长辈在血色锁链中化作一滩血水,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二皇婶的发簪掉在地上,那是她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面还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别躲了,出来吧。”
陆云烟落在一座假山旁,看着缩在石洞里的少年。
那是旁支中最小的孩子,今年只有十二岁,此刻正抱着一只布偶熊发抖。
少年抬头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在触及她手中的灵灯时,瞬间变成恐惧:“皇姐,我怕……”
陆云烟的指尖在颤抖,灵灯的火焰却愈发旺盛。
她想起自己十二岁时,也是这样抱着布偶熊,在父亲的怀里听他讲睡前故事。
可现在,她是大秦的公主,是肩负着皇族兴衰的化神修士,她没有选择。
“对不起。”
她轻声说道,血色锁链却已穿透少年的胸膛。
布偶熊掉在地上,沾满了鲜血,少年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嘴角却还挂着未说完的话。
陆云烟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屠杀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天际时,皇族别苑已变成一片血海。
陆云烟站在别苑中央,浑身浴血,衣袍上的金丝龙纹早已被鲜血浸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的脚下,躺着十六具元婴修士的尸体,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精血被抽取殆尽。
“公主殿下,西南角发现漏网之鱼!”
一名嫡系修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是旁支的三公子陆承煜,带着他的妻儿,正向城门方向逃去!”
陆云烟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有三道遁光正急速向西飞去。
她认出其中一道是陆承煜的青冥剑,去年家族大比时,他曾用这把剑击败过她的贴身护卫。
那时她还笑着夸他剑法精妙,说他是旁支的骄傲。
“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没有一丝犹豫。灵灯再次亮起,血色锁链划破天际,如同一条条血色巨蟒,向着遁光的方向飞去。
陆承煜回头看见追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握紧妻子的手,将儿子塞进她怀里:“你带孩子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不等妻子回答,他已转身祭出青冥剑,剑身上泛起耀眼的蓝光,那是他拼尽全力施展出的保命剑诀。
“承煜!”妻子的呼喊被血色锁链的呼啸声淹没。
陆云烟看着陆承煜在锁链中挣扎,剑光照亮了他年轻的脸庞,那上面写满了不甘和愤怒。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御花园玩耍,他总是把最大的蜜枣留给她,说公主就该吃最好的。
“为什么要逼我?”
陆云烟低声呢喃,灵灯却再次爆发出强光。
血色锁链穿透陆承煜的丹田,将他的元婴扯出体外。
年轻的修士发出最后的惨叫,元婴在晨光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陆云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当她再次睁开时,看见陆承煜的妻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那个孩子只有三岁,此刻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她,手里还攥着一块碎掉的蜜枣糕。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磕头如捣蒜,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一个个血洞。
“他还什么都不懂,他不是修士,他没有疯血之力……”
陆云烟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孩子的头发,却在最后一刻猛然收回。
她想起父亲的话:“疯血之力会觉醒在每一个皇族成员体内,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看见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在下一秒,被血色锁链彻底掐灭。
当最后一声啼哭消失在晨风中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
陆云烟望着满地的尸体,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踉跄着跪倒在血泊中。她的元婴在识海里发出悲鸣,那是疯血之力与她的本心在激烈冲突。
“做得好。”
陆天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踏着尸体走来,龙袍上沾满了血渍,却笑得格外灿烂,“孤已经让人在边境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有漏网之鱼,也逃不出大秦的地界。”
他伸手想要抚摸女儿的头,却在触到她发丝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陆云烟抬起头,望着父亲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想起昨夜突破时,心中涌起的那股浩然之气,本以为从此可以守护大秦,却没想到,第一个要守护的,竟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父亲,”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只有君臣,再无父女。”
陆天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好!孤要的就是这样的铁血帝王!记住,只有站在尸山血海上的人,才能俯瞰众生!”
他转身离去,留下陆云烟一人跪在血泊中,任由晨风吹干她脸上的血迹。
在大秦皇城千里之外的山林中,三道狼狈的身影正在急速穿行。
为首的青年修士捂着胸口,鲜血透过指缝不断渗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爹,我们还要跑多久?”少年声音里带着恐惧,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方向,仿佛能看见那漫天的血色,“皇姐她……为什么要杀我们?”
青年修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还是强撑着说道:“阿远,别问那么多,只管跟着爹跑。只要到了大虞国,找到李青风前辈,我们就安全了。”
他伸手擦去少年脸上的泪痕,掌心的血迹在孩子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记住,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大秦皇族,就算死,也不能说。”
女子突然踉跄着摔倒,怀中的包袱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半块金牌。
那是大秦皇族的信物,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青年修士脸色大变,急忙捡起金牌,用力摔在石头上,金片四散飞溅,刺痛了少年的眼睛。
“对不起,是娘没用……”
女子哭着道歉,却被青年修士打断:“别说了,快走!”
他一把拉起妻子,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一道血色剑光划破天际,向着他们的方向急速飞来。
“躲不开了……”青年修士咬牙,将妻儿护在身后,祭出最后的法宝。
那是一块刻满符文的盾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血色剑光撞上盾牌,发出刺耳的轰鸣,盾牌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碎裂,青年修士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一口鲜血喷在妻子脸上。
“阿爹!”少年惊呼,却被母亲紧紧捂住嘴巴。
血色剑光再次袭来,这次直接穿透了青年修士的肩膀,将他钉在一棵大树上。
女子尖叫着扑过去,却被剑光扫中,倒在血泊中。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惨死,心中的恐惧突然化作一股怒火。
他想起父亲曾说过,他们体内流着疯血之力,是天生的战士。
此刻,那股力量在他体内沸腾,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一道血色光芒从他眉心迸发。
血色剑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应什么。
少年趁机转身就跑,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不能被抓住。
他在山林中狂奔,树枝划破了他的脸庞,荆棘扯破了他的衣衫,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为父母报仇。
不知跑了多久,少年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一条小溪边。
他抬起头,看见溪水倒映出自己的脸,额间有一道血色纹路正在缓缓蔓延,如同一条小蛇,爬向他的瞳孔。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少年咬咬牙,跳进溪水中,任由溪水将他冲走。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溪水上时,少年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的身体被水流带到下游,最终停靠在一片陌生的岸边。朦胧中,他听见有人在说话:“这孩子还有气,快救救他!”接着,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像是母亲生前用的香粉味道。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别怕,这里是大虞国,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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