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好好照顾招喜,绝不会让大人失望。”卫东郑重其事地说道。
陆晨阳笑着颔首:“我自然是心得过你。”
啊呸!他信他个屁!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尤其是男女之间。男女的情爱太过朴树迷离,没有任何缘由,也没有任何征兆。开始的毫无道理,但结束时却总能出理由来。
他怎么会相信这种承诺?但他把话也已经说清楚了,别以为招喜娘家没人,他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卫东最好心里有数,就算装也得装一辈子,他若是欺负招喜,他这个陆大人也不是摆设。
不过,到现在为止,卫东所表现出来的品德,至少还是让人相信的。陆晨阳想的,不过是为了招喜做个保险才是。
这世道艰难,但他会竭尽全力,给招喜一个自由自在的人生。
卫东回来之后,陆晨阳顿时轻松了许多。
秋收结束之后,在路上的匠人也到了淮安城。陆晨阳欣喜不已,没想到他们到的这样快。
带队的士兵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知道大人这边着急,是连夜赶路过来的。”
他们其实是岩泉县的兵,在岩泉县,陆晨阳的话比圣旨都好用。
陆晨阳喜道:“好好好,我让人带你们去安置,先收拾好东西,休息休息再说。”
有个工匠说道:“大人,收拾东西不急,我们是先行一步,行李和家人都在后面呢,等他们到来再说。先让我们去工坊看看,先将东西置办上,让工坊早日运转起来,免得耽误大人的大事。”
陆家军和鞑靼还有一战,现在鞑靼是退兵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以陆晨阳的性格来说,他肯定是要收回雁回关的。所以这武器工坊至关重要,他们要做出更多的武器,来为大人增加胜算。
这是多么好的下属啊,陆晨阳感动的眼泪汪汪,然后派人去送他们去工坊。
“一定要保护好几位先生的安全。”陆晨阳叮嘱道。
就怎么说呢,技艺好的匠人可不好找啊,比读书人都少,各个都是宝贝。
见陆晨阳如此重视他们,几个工匠感动的眼泪汪汪。他们从未受过这样的重视,他们明明只是干活的人,但陆晨阳却将他们当成了宝贝。
他们誓死效忠大人,一定要用尽一身本领来回报大人!
工匠们斗志昂扬地走了,去工坊里发挥能力去了。
秋收结束了,粮食入了库。现在的淮安城不缺粮食,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真的是又开心又悲伤,当然还是悲伤大过开心的。
陆晨阳收了税收之后,看着仓库里满满登登的粮食,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他走过很多地方,但是只有淮安,是唯一一个没有需要他减免赋税、出粮、出银赈灾的地方。
因为这里人太多少了,大部分都死于那场人祸,以至于这里的粮食比人还多。
这别说在现在的大乾了,就算是大乾成立以来,都是头一次。
陆晨阳每每想到此,都恨不得将四皇子再一次千刀万剐。
但,他没有等到。
京城里传来消息,四皇子的处置终于下来了。
太子殿下替乾元帝宣告了旨意,四皇子罪无可赦,将他幽禁于四皇子府,众生不得而出。至于袁奎山,满门抄斩。
这个判决一下,别说陆晨阳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沸腾了。
四皇子的罪责本是罪无可赦,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他最后却能全身而退,连袁奎山这个傀儡都是满门抄斩,偏偏他却逃过一劫。
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吗?难道就是因为他会投胎吗?
百姓们对皇室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卫东送去的告状团,有个老大爷是淮安城的幸存者。他的儿子、儿媳和小孙子都被鞑子给害死了,家中只剩下他一个。
他听说是来状告四皇子,自告奋勇的来了,他要为自己的家人讨回公道。
却没想到罪魁祸首还是逃过了一劫,圣旨宣布的那一日,他听说之后直接撞死在了宫门上。
临死之前只说了一句:“皇上不公,淮安城的冤魂死不瞑目。”
这句话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可是圣旨已下,结局已经无法更改。
大概是为了平息百姓的怨念,乾元帝很快就下旨砍了袁奎山一家。
袁奎山满门被抓,一起送往法场。
那一日,全京城的百姓都出来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百姓们都很平静,并没有再用石头去打他,他们平静地目送着袁家一家被送往法场。
袁奎山看着身后的家人,他年迈的父母低着头,一脸羞愧;他的发妻紧紧地抱着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定亲,明年就可以出嫁了;还有他那个刚考上举人的儿子……
他终于落下泪来。
他没能护住淮安城的百姓,也没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他突然想到陆晨阳的那句话,他是否真的能问心无愧?是否真的没有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答案。
他悔了。
被送上法场,看着刽子手举起大刀的一刻,他忍不住抬头怒吼:“我悔了!我对不起淮安城的百姓!我不该为四皇子所裹挟!是我之过!”他双目通红,最后吼出一句:“我以死谢罪心甘情愿!四皇子,我在地下等着看你的下场!”
他顶多是从犯,四皇子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是袁奎山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被砍了脑袋。
一代良将,就此陨落。
但有关四皇子的非议却越来越大了,百姓们对四皇子的不满、对乾元帝的不满,都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连向来在民间名声很好的太子殿下都受到了牵连,觉得是他这个太子无能,所以才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李氏皇族的名声越加的声名狼藉。
陆晨阳收到消息的时候,向来喜怒不惊的他忍不住砸了手边的砚台。
陆晨阳因为穷,所以向来爱惜物品,所有的东西都是用到不能再用了,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尤其是笔墨纸砚,他都极为爱惜。这一次直接砸了手边的砚台,是真的怒极。
“我布了这么久的局,居然还是让他逃过一劫!”陆晨阳咬牙切齿:“皇子!皇子就了不起吗?”
他双眸中噙满了寒霜,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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