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夕从隔间密室走了出来。
脸上像是没什么表情,他总是这样,大抵是年少便进了大理寺,所以情绪都藏得很深。
“大人?看来周家突然得了盛宠背后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需不需要我跟上那个带着帷帽的女子?”
“此事不必查了。”
本来就是他心血来潮,觉得皇帝突然病重又在这么巧的时机痊愈这事,导致裴大福的盘算成空,这件事未免太过蹊跷。
没想到竟然是她。
短短几个月,竟然将皇宫中搅得一塌糊涂。
不,他应该想到的。
果真是胆大包天。
裴大福死在了狱中,皇帝大怒,下令彻查裴党。
——
“庄大小姐。”
细雨落在地上,传出让人心旷神怡的声音。
伏月指尖刚触到雨丝,便听到有人唤她
伏月正走着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手中撑着的素青油纸伞抬了抬,看向了不远处的谢昭和他的侍从,快一年左右不见,瞧着倒是长高了不少。
不过在伏月眼里,还是个小孩。
当然,她这具身体也是,即使生了孩子,这几天还在长个子……
“谢五公子,这么巧?”
她刚换了身衣裳出来,就碰到了。
谢昭的眼神从她腰间佩戴的玉坠挪开,浅淡的笑意让人瘆得慌,但伏月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一般。
“不巧,在下专程打听到庄大小姐在锦衣阁,便想着来碰碰。”
伏月没想到他这么坦诚:“你找我有事儿?”
“谢昭特意来道谢。”身后的书童替谢昭打着伞,他略微单薄的身影在油纸伞下显得更加可怜。
鸦青色绸袍,比第一次见时穿的细麻长衫不知贵了多少,怀里抱着几本旧书。
伏月每次总能注意到他眼角的那抹朱砂痣,没看到还好,看到后……多少会有些好奇。
“你谢我什么?”
伏月轻笑一声,也有些不解,就算是之前搭马车的恩情,可那事不是已经谢过了,而且那已经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前些日子上元夜灯会,多谢小姐替我解围。”
伏月还没想到是什么事呢,秋蝉倒是记起来了。
秋蝉提醒道:“少夫人,那日巷子里的,陈家那位二世祖喝醉了。”
“哦,原来那个被欺辱的人是你啊……”
站在巷子里头,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也没看见。
听姓陈的那样口无遮拦,说什么送到青楼去,她还以为是哪家姑娘被拦住了呢。
也没在意。
其实,伏月间接救了陈家子一命,若不是有人将他收拾了一番,也不知道那日谢昭能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陈家那位厌恶谢昭许久了,两人是同窗,他因着种种传言又不敢对谢昭如何,那日酒醉怂人胆。
听到被欺辱几个字,谢昭仿佛也没什么所谓的。
“正是,这是千味斋的糕点,庄大小姐若不嫌弃的话……”
他从书童手里接过食盒,往前走了两步。
伏月顺手接了过来,这家糕点,难买的要死但实在好吃,排队都得几个时辰以上的那种。
“今日有雨地上路滑,可需要我送夫人回府?”谢昭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马车。
这是谢昭头一次称呼伏月为夫人。
此时,一辆马车悠哉悠哉的停在两人不远处。
上面挂着傅府的牌子。
伏月:“不用了。”
车窗掀了起来,露出傅云夕半张泠然的侧脸,男子冲他颔首示意,目光平静无波。
谢昭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颔首,袖摆下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伏月上了马车,虽然她与傅云夕这些个月并无夫妻之实,但两人还算不错的盟友,所以相处的也还不错。
傅云夕很随手的伸手将她拉上了马车。
在谢昭的余光中,慢慢驶离。
他看着马车拐过去消失的路口,顿了一会才离开。
他轻声问小灵:“你不是说她们关系一般吗?”
小灵挠了挠脑袋:“是呀,她和那个傅大人已经分床睡许久了呀。”
“她们说话说些什么你们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让我们不要吓到那个小孩吗,她们说话小孩总在,我们也担心她哭闹,就没敢进去,平日里说话……也算正常啊,就是不知为何分房而睡,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是他身边那个男鬼回的话。
谢昭闭上了眼睛:“算了……以后不要再去傅府了。”
“回去帮我盯着我那位好兄长吧。”
他最近看自己的眼神,那副恨不得当场对他除之而后快的模样藏都藏不住,蠢货,不知又寻了什么法子准备对付他。
小灵哦了一声。
“……”小灵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然后还是躲在角落里闭嘴了。
——
回傅府的马车上。
傅云夕:“你今天去哪了?”
伏月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傅云夕言简意赅:“茶陵酒肆。”
伏月抬头看向傅云夕:“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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