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包括海棠和芙蓉两个花魁也在下面坐着。
像是开会一般。
孟诗来不了,所以孟瑶在。
因着最近见到的血腥着实有些多,所以大家以极快的速度安静下来。
伏月身上也终于不再穿着打着补洞的素衣。
“想必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中有数,秦三娘平日里是如何折辱我们大家的,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有多少人之前在刑法室里待过,我也不一一赘述了。”
魏婉儿凌厉的眼神滑过一个个面孔,她站在台子上方,郑地有声的说话,不像接客时温婉可人,此刻她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击人心。
“从今儿起,这邀月楼改规矩。”
芙蓉姑娘长相偏清冷,与海棠姑娘是完全不同的美人。
若说海棠姑娘是夏日里盛开的繁花,那芙蓉就是雪山之巅的雪水一般。
芙蓉转眼看了一眼海棠,又抬眼看向坐在上首的絮儿。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着眸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伏月只安安静静坐在那,仿佛她也是一个观众一般,这些事情和她都没有关系似的。
伏月已经尽自己所能,授她们以渔。
有人若是非常想走,伏月也不拦,只要她们想好了。
芙蓉走了,听她娘说芙蓉在外本就有一个情郎,这事少有人知晓。
花魁一夜打底几百两银子,芙蓉也背着秦三娘攒了不少钱。
所以有离开这个选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
剩下的……倒是没走多少。
邀月楼作为云梦第一青楼,这么久不迎客也算是一件稀罕事儿,有不少客人还来闹事,都被轰了出去。
因为是青楼女子,所以这里大多数的姑娘身上都有些病,或轻或重。
只要是挂牌的姑娘,基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暗毒,这是这个时代的避孕药吃的太多的缘由,避孕药寒凉,大多女子月经几日都不是好受的。
花柳的人倒是不多,但还是有几个的,在邀月楼一旦染上花柳,那便是弃子了,无论多么漂亮,都会被送往胭脂巷了此残生。
她们可能才刚过20。
淋病,到最后导致不孕。
崩漏,是因为频繁接客与强制避孕,服用含汞的断子汤。
阴疮,就是各种原因导致的阴道炎。
肺痨,是因为各种病菌交叉感染。
甚至之前有强制打胎所导致的感染出血而死的姑娘们。
肉体上的就是这样。
竟然有不少人有精神性疾病。
伏月翻看着大夫送来的册子,里面将每个人的病症该如何下药写的一清二楚。
“无故悲泣、四肢僵硬……”
伏月看着这几个字。
也有姑娘早已有了自残、自杀心理。
站在她身侧的是医馆的主人,这一大单生意被这家医馆包了。
因为是个医女开的医馆。
吴大夫抿唇:“这是多因长期压抑所导致的。”
已经躯体化了,伏月手里的册子写着那些女子的病症,她仿佛可以从这一字一句中窥探到她们曾经受到何等的残害。
阁楼房间里的氛围好像又开始变得压抑。
明明窗外极好的景色,是难得一见的好江景,可此时就是让人觉得压抑。
纸页翻动时发出沙沙声,在这个屋子里显得更加刺耳。
伏月:“很详细,劳烦王大夫给她们好好调理身子,用好药。”
王大夫看着还面带稚气的女孩,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子,竟然将邀月楼那位老巫婆给设计死了。
竟然想着给她们调理身体,如今邀月楼挂过牌子的姑娘少说也有五、六十个人,加上那些染上偏重一些病,住在胭脂巷还苟延残喘的活着正等死的,也有十几个人。
调理一人的身子都需要一笔不少的药费了。
王大夫好心提醒:“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伏月想了想邀月楼的存款:“先治楼里的姑娘吧,用最好的药。”
王大夫也没再多说:“小人明白了。”
正好她最近在编写女性病症一类的书册,此次机会正好。
伏月看着王婷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春杏问:“那胭脂巷的那些姨母……”
伏月眸子眯了眯,然后勾起一抹笑意:“我自有打算。”
“我去一趟胭脂巷。”
这两天她将邀月楼的所有记册都大概的翻了翻,这里女子的平均寿命竟然只有28岁左右。
简直是让人震惊。
所以说在还在花魁位置上坐着的海棠,年龄已经在花魁中偏大了。
十六、七岁生下女儿,如今也快三十了。
……
伏月从船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可是若仔细去看,那两名护卫除了老实不说话,双目好像…不似常人。
更像是木偶一般。
“你……怎么来了?”
孟瑶看着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变成了邀月楼主人的伏月,愣了一瞬,但手里的扇子还在扇着药炉。
明面上邀月楼管事的是魏婉儿,但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背后是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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