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伸手摘了一朵花下来,娇嫩无比的花朵。
被折断的断枝处是嫩嫩的,下一瞬就冒出些白色汁液的东西。
伏月抬头去看,树上的断枝处,也往外冒着乳白色的汁液。
伏月摸了一下,是黏的。
她伸手弹了一下垂在她面前的花蕊,花蕊摇摇晃晃的,似乎在撒娇似的。
伏月:“谢谢你哦。”
悄咪咪的收集汁液,并且不让任何人发现,然后在磨干成粉。
伏月可是费了好大一段的功夫,才得到了一点点的白色粉末。
她在衣服内侧缝了一个小口袋,虽然看着实在不好看,但胜在方便的很。
“腰背不要挺太直,稍微软一点,眼神……看我怎么做的。”
这里教导她们的,都是邀月楼的行首,白日在这里抽空教教她们,这些人住在二楼,不过稍稍逊于花魁,在行业里名声还是挺大的。
魏婉儿坐在最前首的琴旁,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轻轻的抚着琴,身子仿佛软若无骨似的。
伏月因为腰肢软不下来,被训斥了好多次。
她的腰肢终于软下来了,被戒尺打出青紫的时候。
人还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才对嘛,这才有海棠姑娘当年的几分韵味了……不错,继续保持。”
魏婉儿这才勉强夸了两句。
今日的课程结束,魏婉儿准备坐着小船上邀月楼准备迎客了,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魏婉儿突然开口看向送自己出来的絮儿。
“絮姐儿,你瞧瞧你这名字就比纸还薄,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做就可以改变的。”
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瞧着絮儿,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都是女子,她在这个年龄也是想着不服气,想逃离,难道猜不出她现在想什么了?
伏月:“那我就做,然后在改变。”
魏婉儿似乎被逗笑了似的,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你想要怎么做?”
伏月没有言语,也没有过多解释。
“你也想像那个孟诗的儿子一样,心比天高?”
伏月还是没有言语。
魏婉儿挥了挥手,她身旁跟着的侍女顿了片刻,还是后退了两步。
这些人说是侍女,还是监督各位姑娘的人,防止她们逃离邀月楼。
魏婉儿声音还是那样温和:“生来就是贱籍的人,即使豁出性命去,又能改变些什么?”
“我们的命,还不如那些仙人养着的一条狗值钱。”
魏婉儿点了点伏月的肩膀。
“你最好放下那些心思,否则即使是海棠姐姐,也救不了你的命。”
“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是人是鬼,你死就死了,不要连累海棠姐姐。”
谢婉儿的眸子厉了一瞬,看着伏月。
伏月还是没有言语,像是个哑巴一般。
“识趣一点,三娘对整个邀月楼的把控,是你想象不到的。”
谢婉儿凑近,替她将头上的木簪子抽了出来,重新簪了上去。
木簪上面雕刻的是海棠花。
小小的年龄,想的倒是挺多。
但想的太多对于她们生在邀月楼的人来说,不是好事,甚至是坏事。
小小的船艘往江面中央去,这里的门口就是小小的港口,方便邀月楼的人上下。
这一排的屋子,前后左右都有护卫在看守。
要出去买东西,必须有人跟着。
这里的规矩十分分明。
伏月来了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出去过。
她张开手看了看掌心的青紫,眼里生出一股厌烦,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她没有转身回屋子,而是往一旁走,似乎想要逛逛。
然而还没走几步,在她们院子左边的第四个小院子停了下来。
“阿瑶,背挺直,要笑,笑的乖巧一些,你爹爹才会喜欢你。”
小小的孩子跪坐在院落里,腰板挺的很直。
一个病殃殃的女子站在他身旁,眉目间带着些痴狂看着跪坐在青石板上的小男孩。
伏月从破败风的门缝透了进去。
她记得他,就是海棠口里那个异想天开的行首,当年差点登上了花魁的那位。
这个孩子孟瑶是金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兰陵金氏家主的儿子。
这个世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掌权人,而是被五个顶尖的修仙世家分而治理。
金家便是五大世家其中之一,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的地方。
而邀月楼所处的云梦,驻镇此地的是江氏。
坐落在云梦山清水秀的莲花坞内。
普通人若有修炼天赋,可前去拜在五大世家门下,成为门徒。
只是最简单的弟子,过的大概都比外面有些富贵的人家过的好。
因此,百姓都以能拜入五大世家为傲。
在外面只要说一句自己是哪家弟子,大多数人都会给面子。
至于那些小门派们,在他们那里并没有太多地位。
伏月听着孟诗对孟瑶接近苛责的训练,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跪坐而已。
她好像恨不得他是从那本礼仪书里抠出来的模型一般。
孟诗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贵族,但她记得金光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甚至是转酒杯的弧度,洗漱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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