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来到当初见到陈冰冰的那家夜场。
没错,这第三个曾经混入白家的暗子,就是陈冰冰。
只因白家起风波后,她就没待在白家,反而脱离出来,我压根没在白家见过她,一来二去,就把她给忘了。
不得不说,那个组织里的人,都是些厉害角色。
赵老掌柜混入白家十多年,都没被白敬城找出来,且一直待在白菲菲身边,恭恭敬敬,殚精竭虑的模样。
若非他最后被逼着去杀巧手班,被我们抓到了尾巴,可能至今都不会暴露。
陈冰冰就更厉害了。
当初刚混进白家,立马左右逢源,几乎将整个白家都拆了。
等事情开始不对劲,她又立马沉寂,同时几乎和白家切割。
因为太久没露面,此前白菲菲又对她很看不上眼,下意识将她忽略,致使我们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她头上。
现在是白天。
夜场里称得上一句安静,仅有那么几个员工在看店和打扫。
当我进入夜场,一个年轻的员工立马迎了上来。
“先生,现在还不是本店的营业时间,实在是抱歉。当然,您要是想喝一杯酒,我们还是招待的,只是其他服务现在还没法提供。”
年轻的员工面带笑容,态度温和亲近,让我一愣。
这是……陈冰冰进行过二次培训?
和上次来相比,完全没有那种爱答不理,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再看他们身上的员工服,和上次的没区别。
我问眼前的员工:“你们老板在吗?”
年轻员工摇摇头:“不在。”
“她去哪儿了?”
年轻员工如实说:“前些日子,老板说要开分店,去外地选址调研了,至今还没回来呢。”
我环首四顾。
店里的员工,多是些陌生面孔。
就连上次来时,碰到的那伙看场子的人,都不见了。
我决定试探一下,说道:“我来耍两把?”
眼前的年轻员工一愣,茫然问道:“耍什么?”
我心里一沉,面不改色的说:“还能耍什么,当然是钱了。怎么,不请我去内场?”
年轻员工一脸懵,尴尬的说:“稍等。”
而后,他跑向吧台,和调酒师聊了起来。
十来秒后,吧台后的调酒师招了招手,把在店里的员工喊了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我能听到,那个调酒师再问:“你们知道内场吗?”
“不知道啊,什么叫内场?”
“我们这里还分内外场?有什么区别?”
“……”
我看着那几个员工的反应,大致确定,他们并非装傻充愣。
有个店员提议说:“李哥,要不咱们打电话问问经理?”
我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已经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从行事风格,到待人接客的面貌,还有人员和管理系统……这里早已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不等他们议论个结果,我喊道:“既然你们老板不在,我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出了夜场,我打电话给了萧梁。
电话接通,萧梁问:“贝勒,什么事?”
我说:“梁叔,请您帮个忙,替我查一查某家店的持有人。”
我把夜场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他。
没过多久,他回电话说:“我让朋友看了一下,那家夜场的老板叫刘声,对了,他们的持有人刚刚变更过,之前的叫程桥。”
果然,陈冰冰已经溜了。
程桥是程老大的名字。
他是夜场当初名义上的老板,实则背地里听陈冰冰的指挥。
现在,他们将地盘舍弃,早就不知去向,再想找到他们,难如登天。
我感谢了萧梁一句,没让他帮我追查陈冰冰的踪迹。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我看着天上的云朵,突然转身,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而后,我转身朝住处去。
刚走没两步,贝贝打来了电话:“哥,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她声音有些撒娇,隐约间能听到那头的巧手班在吐槽:“丫头,你就这么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啊?”
“哎呀,没有啊,我就是想家了嘛。”
回了巧手班一句,贝贝说:“哥,我能回家了吗?”
我眉头一皱。
贝贝确实挺粘我,但那是在日常中。
真碰上什么事,例如我交代她什么任务,她绝对会尽心尽力的完成,从不抱怨,也不会叫苦,更别说想撤回来。
要知道,我没发话前,现在还是任务当中,她应该全心全意的想着保护巧手班才对。
按下心里的疑惑,想了想,我说:“你想回来,就回来吧。”
“好,谢谢哥!”贝贝的情绪高涨了几分。
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在这一次,是巧手班。
“小子,贝贝回去了。”
我说:“好。”
心里却在疑惑,班爷怎么会为了这点事,特地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和贝贝相处久了,真把贝贝当孙女,怕她路上出事,想要我去接贝贝一段路?
班爷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立刻认真起来。
“我观察了一下,这丫头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前两天,她还跟我斗嘴开玩笑,开开心心一个孩子。昨天下午,有人突然找上门,说是来找那丫头的。”
“他们在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那人走后,那丫头虽然一直装作没事,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藏着事儿。”
“这不,今天就跟我说,她想回你那儿去。”
“要知道,就算前两天,她每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喊她回去,也是故意在我面前逗我玩,其实一直把你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我问她,她大概不会跟我说。等回你那边,你注意一下。”
我答应说:“好,多谢班爷提醒。”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阵凝重。
果然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丫头情绪变化这么大。
还有那个昨天找她的人,到底是谁?
算了,等贝贝回来,直接问她好了。
没走几步,我又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接她一段路。
于是我给贝贝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在哪儿,而后打了辆车,去了她如今的位置。
到了之后,贝贝就蹲在路边一根电线杆下。
小小一个人儿,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呆呆看着天空。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立马起身,朝我跑来,脸上挂着笑:“哥!”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带她上车,跟她并肩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