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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文渊阁

  张采嘴上说的淡泊名利,引退归乡,实则还不是在朝中混不下去了,这才辞官归乡,现在有望复出,还不是托侯方域搭线,求侯恂举荐?

   所以,为了功名,各个叫嚷的凶,到最后都乖乖的,去年到现在,每次想闹事,最后都不了了之了,特别是去年禅位、登基的事情,前后聚会十几次,大有清君侧的架势,最后也都接受了。

   是搞不起来?不,只是过过嘴瘾罢了,最后都忌惮成为朝廷的黑榜,嘴上成就着自己高风亮节的人设,手上是一点儿没耽误对朝廷的敬畏,发奋读书,考取功名。

   其实不难看出,这些人,大多其实都是官宦世家,祖上都是有进士出身的先辈,平民家族的,少之又少,官宦世家,家学渊源,岂能不懂功名的重要?

   甚至许多人加入复社,也不过是涨名声,攀关系的一种手段罢了,例如侯恂这等阁老重臣,你寻常根本接触不到,但一旦进入复社,就能通过侯方域搭上关系。

   再比如翰林院的复社官员,要是哪次碰到主持自己的乡试,或者成为会试房师,自己岂不是比别人优势更大?中第与否,就在房师的一念间,这就是进入复社,攀关系的隐性优势。

   文渊阁。

   “陈相,这已经送来几十本为宋一贞求情或鸣冤的奏本了,我们如何票拟?”次辅吴牲问道。

   陈演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其他人,李邦华和侯恂面色带笑,看不出在想什么,樊一蘅却是眉头紧锁。

   见陈演望来,樊一蘅沉吟道:“我们是否也让各部一同声援一番?若是内阁不闻不问,下官怕百官会对内阁或首辅有微词啊。”

   “呵呵。。。君带(樊一蘅字)为本官着想,本官心领了,不过,君带刚回朝不久,对妙宇朝了解不多,现在的内阁,可不是为文臣出头,与陛下力争的。”

   “哦?这是为何?若是百官唾弃,日日参劾不断,我等怕也是不好过呢。”樊一蘅疑惑道。

   陈演看向侯恂,侯恂放下茶碗道:“君带且安,现在的内阁,是要最大限度遵从陛下的意志,谁也不想像崇祯朝一样,做几天阁臣就被陛下勒令致仕。”

   “崇祯朝阁臣走马观花,致仕者颜面尽失,被戏为无能阁老,上不能解国家困局,下不能为百官做主,所以才相位不久。”

   “可是如今的内阁,我等在陛下的操舵下,国事日渐好转,上,算是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相位,至于下,就只能尽量周旋了。”

   李邦华也是点点头道:“不错,我等入阁,首要的是以国为重,宋一贞此事,先不说确有谋害贵妃之嫌,威胁陛下之意,就算是凑巧,或是牵强附会,我等也不能求情。”

   “要知道,现在的朝廷改革,虽然是陛下倡导,但实际操刀,全是内阁从头到尾手把手裁决的细节,如今,若是支持宋一贞的主张,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财政的重要,你我都明白,幸也不幸的是,陛下也明白,而且比你我更看重,为了大明,为了护佑更多的人,为了改革,为了身后名,我们都要支持陛下。”

   “嗯,两位阁老都说明白了,君带你还不了解陛下,以后,会明白的,崇祯朝更好内阁,是因为能力问题,若是妙宇朝更好内阁,只会是屁股问题。”

   陈演老神在在的继续道:“陛下有大把的银子支撑,国事,并非非我等不可,先不说军阁一大把阁臣,随时都能接替内阁政务。”

   “就说这次廷推,君带可看见了?复出的督抚、阁臣一大把,陛下尊重廷推,也未改结果,我等当投桃报李,不可不识好歹才是。”

   “下官明白了。”樊一蘅神色一凛,当即明白他们的意思,若是跟陛下唱反调,说不得就要被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让自己以阁臣的代价去出头,那也没必要。

   另一头,同一时间,军阁的武镇阁也在开会。

   马士英也是问了同样的问题:“诸位,我等是否需要上疏求情呢?”

   “别逗乐了,政务问题,关我们什么事,要急也是内阁急,我们作壁上观就行了。”阮大铖无语道。

   “可是,我等说到底,还是文臣出身啊,宋一贞的主张,也与我等息息相关,也是为大家自己考虑不是?”高弘图皱眉道。

   “文臣?你还当自己是文臣?你信不信你要敢上疏,陛下明天就让你致仕回老家养老?你的想法,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军阁的立场。”

   “你要站在军阁的立场考虑事情,军方现在什么实力你自己清楚,但除了我们军阁和朝廷各部,下面各军的可全是苦哈哈。”

   “这跟整个军方没半文钱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下面的人,说不定还拍手叫好呢。你要是现在冒头,违背军方主流意识,明天就能一大堆军方将领弹劾你。”

   “嘶。。。多谢点醒。”高弘图倒吸一口凉气,是啊,自己等上层是文官出身,但终究是个别,军方整体来说,可是比较仇视文官的。

   “行了,次辅说的不错,着人去各部通个气,军阁所属各部,做好自己的事情,谁要是伸手,出了事别说我们不保他。”倪元潞一锤定音。

   “是,元辅。”

   一夜疯狂的辛勤耕耘,终于将存货都上交给了宁皇后,第二天一早,在宁皇后如水般的服侍下,朱慈烺穿戴整齐,吃完早点就赶回了谨身殿,因为今天有早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朝会开始。

   “众爱卿平身,入座开始吧。”朱慈烺挥挥手道。

   “今天到谁主持了?”见众人入座,朱慈烺问道。

   “回陛下,今天到内阁了。”陈演起身奏道。

   “嗯,那就首辅来主持吧。”

   “是陛下,今天第一件事,就是内阁接到三百多封请罢东厂锦衣卫的奏请,一百多封请罢东厂锦衣卫缉捕、审讯权的奏疏,三十多封为宋一贞求情鸣冤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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