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可能…我连个屁都不算
殿外雨幕如织,檐下铁马在风中叮咚作响。
我正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忽听得珠帘轻响,一阵混合着雨水与脂粉香的凉意飘了进来。
"四郎。"
"陛下。"
萧燕燕与尚柔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我早已料定她二人定会过来的。
只因,白天并未瞧见她们,也不知她们这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不过,女孩子的事,我们这些做男人的还是少问一些为好。
她们自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抬眼望去,只见她二人正将绘着折枝梅的油纸伞递给门外侍女。
尚柔的裙裾下摆已溅上星星点点的泥水,萧燕燕鬓边一支金步摇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烛光下划出细碎的金芒。
我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衣袖拂过床榻时带起一阵檀香。
尚柔已携着萧燕燕行至榻前,两人齐齐福身行礼。
尚柔今日梳着惊鹄髻,发间一支累丝金凤簪垂下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恰好掩住她微红的耳尖。
"陛下~"尚柔的声音像掺了蜜,她仰起脸时,我看见她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人家一天没见着您了..."
话未说完,她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鼻尖顿时泛起可爱的粉红。
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指尖:"傻丫头,白日里怎么不来?"
触到她湿冷的袖口,眉头不由一皱,"前日才发的热,今日又冒雨……"
"四郎别恼。"
萧燕燕忽然插话,从怀中掏出一个鎏金小手炉塞给尚柔。
她月白色的褙子被雨水洇出深色的痕迹,却仍笑得明媚:"我们整日都在小厨房盯着给你和丞相煎药。"
说着便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臂来,"四郎你快闻闻,这会儿还有当归的味道飘着。"
我俯身,佯装细细地闻着她袖子口,还不忘调侃一句,“果真是当归的味道。”
尚柔趁机往我身边蹭了蹭,发间淡淡的沉水香混着雨水的清新扑面而来:"药罐子守了三个时辰,燕燕姐姐连午膳都..."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尚柔吓得往我怀里一缩,萧燕燕手中的帕子也惊得掉落在地。
我这才注意到她指尖有几点烫红的痕迹,想必是煎药时不慎溅到的。
“燕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些伤都是今日烫伤的吗?”
我一边搂着怀里被惊雷吓到的尚柔,一边追问起萧燕燕这手上的烫红的伤。
萧燕燕忙将自己被烫伤的那只手,藏于自己的身后,笑着说道:“四郎,燕燕没事,只是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一下罢了。”
我心头一紧,伸手便要拉过她的手腕细看。
萧燕燕却将手往身后藏得更深,宽大的袖摆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尚未消退的淤青。
"胡说!"
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怀里的尚柔都被惊得抬起头来,"这哪里是普通烫伤?"
指尖虚悬在她伤痕上方,竟不敢真的触碰,"药炉子旁明明有铜夹,何至于徒手去碰?"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萧燕燕瞬间苍白的脸色。
她睫毛轻颤,唇上胭脂被咬出浅浅的牙印:"今日...今日炉火太急..."
话音未落,尚柔突然从我怀中挣出,一把攥住她藏在身后的手。
"姐姐还说谎!"
尚柔声音带着哭腔,捧着那只手转向我,"明明是为着抢那罐快翻的汤药……"
她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慌乱地瞥了眼萧燕燕。
我这才注意到萧燕燕掌心横着几道狰狞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起了透亮的水泡。
药香混着淡淡的焦糊味从她袖口飘出,想必是烫伤时药汁泼洒的痕迹。
殿外雨声忽然变得极远,耳边只余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你们......"
喉头像是堵着团棉花,指尖不受控地发颤。
想起今日侍从们来禀报说丞相不肯喝药……
难不成,她们是怕有人在慕容卓和我的药里下毒?
萧燕燕是土匪头子出身,她的心思固然是缜密的连我都要逊色三分。
我现在的缜密心思一半是因为上一世做会计,对任何事都能联系到一处。
而萧燕燕的那种缜密,是自小就培养起来的,她身上的这种谨慎精神,是我望尘莫及的。
萧燕燕突然抽回手,退后半步福了福身:"四郎,燕燕真的没事。"
她嘴角扬起惯常的明媚笑容,可眼底却蒙着层水光,"比起四郎的安危......"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目光落在我身后某处。
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正看见慕容卓已经侧过身来,虽然,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丞相大人倒是耳聪目明。"
我故意逗趣他道,指尖轻轻叩着檀木案几。
案上烛火被他衣袂带起的风搅得忽明忽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角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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