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巡盐御史府的灵堂里,白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贾敏的棺椁停放在正厅中央,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檀香味道。十五岁的林黛玉蜷缩在角落,单薄的肩膀随着压抑的抽泣声微微颤抖。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枚羊脂玉佩,玉佩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泪痕。
门外传来低沉而又急促的交谈声,是父亲林如海与管家的对话。“老爷,贾母那边又来催了,说老太太思念外孙女心切,盼着早日接她进京。”管家小心翼翼地禀报着。林如海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就依了她吧。”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黛玉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她透过孝幔的缝隙,看到父亲佝偻着背站在庭院里,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书信——那是来自京城荣国府的信笺。墨迹未干的“外祖母必欲其往”几个大字,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眼睛。守孝不满三年便要离府,这于礼不合,可父亲为何如此决绝?
夜幕降临,月光如霜般洒在林家的屋顶上。黛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是乳母王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姑娘,这是老爷吩咐熬的安神汤,您趁热喝了吧。”王嬷嬷温柔地说道。
黛玉接过碗,却并未立即饮用。她敏锐地察觉到汤药的颜色有些异样,隐隐透着一股苦涩之外的怪异气息。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发现碗底沉淀着一些细小的颗粒。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假装喝了一口,趁王嬷嬷不注意时将剩余的药汁倒进了花盆里。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原本鲜活的花草瞬间枯萎了下去。
次日清晨,林如海派人送来整整三十箱人参养荣丸。他抚摸着女儿苍白的小脸,语重心长地说:“为父年近半百,实在无心续弦照料你。去外祖母那里有人疼惜,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可黛玉分明注意到,父亲袖口沾着未洗净的朱砂痕迹,那通常是处理机密文件时才会用到的东西。
黛玉乘坐的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两岸的风景迅速倒退。船舱里,她时常拿出母亲留下的遗物翻看。其中一封泛黄的信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母亲生前写给贾母的家书残页。上面写着:“……哥儿突发惊厥那夜……”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但墨渍晕染的形状恰似半朵带毒的花。
到达荣国府后,贾母见到外孙女格外激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痛哭不已。然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老太太的眼神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恐惧。深夜,黛玉起夜路过贾母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好奇心驱使她轻手轻脚地靠近门窗,隐约听见贾母对心腹丫鬟说道:“敏儿走得蹊跷啊!当年我嫁过来时的陪房周妈妈,如今竟成了林家的灶上婆子……”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黛玉心中炸响。她开始留意起这位周妈妈的举动。很快,她就发现周妈妈经常出入林家的厨房,而且每次煎药的时间都很长。有一次,她偷偷跟踪周妈妈到了厨房外面,看到她在煎药时加入了一种黑色的粉末状物质。等周妈妈离开后,黛玉悄悄走进厨房,查看那口药锅。锅里残留的药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与她在扬州家中喝过的所谓安神汤极为相似。
与此同时,邢岫烟偶然间向黛玉提及了妙玉的事情。原来妙玉也是因为家族遭遇变故,被迫遁入空门才得以逃脱魔掌。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父亲得罪权贵而被陷害,全家陷入绝境。无奈之下,她只好削发为尼,隐居山林。后来受到贾母的邀请才来到贾府居住。
黛玉听着邢岫烟讲述妙玉的经历,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或许与妙玉相似,都是被人算计好的棋子。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父亲林如海政敌派来的眼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黛玉逐渐适应了荣国府的生活。但她始终没有忘记母亲惨死的真相,暗中调查着有关线索。一天,她在翻阅旧账本时有了惊人的发现。原来林家近三年购置了大量麝香、藏红花等活血化瘀之物,而这些物品通常被用于打胎或堕胎。更奇怪的是,同一批药材供应商还出现在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件记录中。
这个发现让黛玉感到毛骨悚然。她开始怀疑母亲的死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决定潜入林家的旧居一探究竟。趁着一次回乡祭祖的机会,黛玉借口身体不适提前返回住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她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了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影子。黛玉小心翼翼地四处搜寻着可能的证据。终于,在床榻下的暗格中,她找到了半幅染血的百子图绣帕。绣工精细无比,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绣者的心血。然而,这幅美好的图案却被鲜血玷污得面目全非。绣帕边缘残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仿佛有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拼命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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