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位贵客的房门前,果然没有晚晴的踪影。
她肯定是取了银子,急着找地方重新藏好。
客房里亮着灯,那位客人恐怕在里面。
但严霜却没时间顾虑这些问题了,因为一墙之隔的柴房那边,已经听到了吴管事惊讶的叫声。
“妈的,那小贱人跑了!快给老子搜!”
外院各处的火把都打了起来,他们很快就会到这个院子里来。
只要严霜被他们抓住,等待她的就不仅仅是被卖掉,恐怕今晚就得被打死。
她冲到那间客房前,没有多想,推门而入,里间的书桌前果然坐着那位一身玄衣的公子,有些诧异的目光朝她扫来。
严霜带着一身的脏污和血痕,猛地冲到书桌前,跪在那人面前,仰着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用充满了希冀和炽热的眼神,盯着玄衣公子,恳求道:
“公子,请救奴!奴想活。”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近了,玄衣公子起身,并未问些什么,而是扯下架子上挂着的罩衣,披在衣衫褴褛的姑娘身上,将她扶了起来。
吴管事带着府中下人很快赶到,只在门口稍微犹豫,便带着七八个家丁进了客房。
“陈大人,叨扰了!您身边这丫头,是府中逃奴,还请您交还与府上。”
严霜抬头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玄衣公子,原来他姓陈。
“哦?是吗?这丫头昨日就在我房里伺候,已与本官有了肌肤之亲。我本以为是你们府上送给我的礼物,没想到今天她不仅没来,还成了逃奴。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吴管事惊讶的很。
姜家的确是有让丫鬟服侍客人的情况,但他们昨日并未听闻这客人房里有什么动静。
而且昨日大少爷明明在门口撞上严霜,肯定是不会有肌肤之亲的。
但客人这么说,他不敢反驳,于是连忙给身旁的小厮打眼色,让他去请老爷过来。
同时装作恭敬与陈公子交涉,拖延时间。
“客人说笑了,咱们姜家府上对丫鬟奴仆管的严,这丫头昨日明明在门前候着,不见她陪您……”
“吴管事是要亲眼看着本官与这位姑娘办事吗?”陈公子毫不在意的轻笑起来,俯身在严霜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这丫头本官喜欢的很。你们还不快快退下,别耽误本官春宵一刻!”
陈公子板起脸来,眸子里的冷光摄人心魄。
吴管事心中一突,不敢与之对视,于是连忙道歉。
“是老奴唐突了。贵客请便……”
“还不快滚!”
吴管事忍气吞声,带着家丁稀里哗啦出去了,恭恭敬敬将门关上。
陈公子放开严霜,指了指床榻。
“上去,把衣服脱了。”
严霜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屋外,还是咬牙听话,上床去脱了衣服。
露出背后的累累血痕。
陈公子从架子上取下行囊,翻出药膏,来到床前,对严霜抬了抬手。
“趴着,给你上药。”
严霜愣了片刻,没说什么,乖乖转身趴好。
药膏抹在背上,清凉舒爽,原本热辣辣的疼痛,竟然消散大半。
严霜感受着背后那位公子指尖的触感,不由得有些脸红。
好在这种尴尬并未持续多久,药膏上完,他又寻了干净的白色棉纱布给她包扎起来,再寻了件衣服给她换上,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
“为啥挨打了?”
公子边收拾药膏和纱布,边问道。
“夫人不喜美人。昨日掉到湖里把脸上的遮挡给冲掉了,被大少爷看见,今日便要处理奴婢。”
“处理?是打死吗?”
“原本是要卖去青楼。奴婢自己跑了,若公子不救,今夜会死。”
陈公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中满是悲悯。
严霜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才适合出现在佛堂之上,才能被称为慈悲为怀。
“你既然找了我,便不用担心。受了伤好好休息,早些睡。”
陈公子拉上帐幕,吹掉里间的油灯,将案上的笔墨书籍拿到外面的茶桌上办公。
严霜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暖洋洋的,不知道为啥,她突然想到了从小护着她的哥哥,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玄衣陈公子,正是从大名府一路赶来,商谈合作事宜的陈吉发。
如今的陈吉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雏鸟,很多事情经历多了,见识多了,也就波澜不惊。
不过,即便如此,昨晚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的时候,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满身湿漉漉的小丫头,裹着被子缩在他的床上,秀发上带着水珠,大眼睛水汽弥漫,灵秀的五官精致齐整,瓷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如同沾染了冬日露水的花骨朵,又如新抽出水面的荷花。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将这丫头赶了出去。却不曾想,给她带来了祸事,竟然遭遇生死劫。
姜家老爷到底没敢当天晚上就来拜访,但第二日一早,便拿了严霜的身契,候在客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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