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子想通了这一点，也就释然了。

　　人无完人，自然也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时候。

　　伏念的谨慎，对儒门未来的发展，并不是一件坏事。

　　伏念不紧不慢道：“这一次，我会记住的，只是……”

　　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儒圣的雕像会无缘无故的裂开。

　　荀夫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他提高了声音，“子放，你说说原因。”

　　伏念疑惑地看向门口。

　　就在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口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荀夫子所说的张良。

　　“师叔，掌门。”

　　荀夫子拉着张良进了房间，一脸的尴尬。

　　伏念看着他，说道：“藏在外面作甚？若是被学子们看到了，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张良是他的师弟，在儒门中的地位很高。

　　你一个师叔在外面偷听，别人会怎么看你？

　　你以后如何教导别人礼仪？

　　张良撇了撇嘴，低声说道：“我在这里看着呢，外面已经没人了。”

　　言下之意，我又不是傻子。

　　荀夫子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张良闻言顿时闭上了嘴巴。

　　“是，我记住了。”

　　“哼。”

　　荀夫子冷哼一声。

　　他瞥了伏念一眼：“你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

　　这就是那个嘴上说着要记住，却又改不掉的人。

　　“刚才伏念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觉得呢？”

　　荀夫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了一眼裂开的儒圣雕像，示意张良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

　　伏念继续问道。

　　张良揉了揉鼻子，目光在荀夫子袖子里扫了一眼。

　　“只是说出来，未免太不尊重圣人了。”

　　他倒不是怕得罪了圣人。

　　他害怕的是荀夫子袖中的那把戒尺。

　　那东西砸在人身上，真的很疼！

　　“有话直说，我叫你来，自然不会怪你。”

　　荀夫子这么一说，倒是让张良安心了不少。

　　这一点，儒门弟子是知道的。

　　荀夫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从不说谎，除了说自己不会武功。

　　张良轻咳一声，抬起头来说道：“这尊雕像是用齐鲁两国的花岗岩雕琢而成，坚固无比，历经五百年风吹雨打，也不会有丝毫损伤......”

　　“有话直说，别废话。”

　　伏念对着已经伸手入袖的荀夫子使了个眼色，善意地提醒张良一句。

　　“嗯……嗯。”

　　张良撇了撇嘴，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儒当不起国师大礼。”

　　伏念愣了一下。

　　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良转过头去，说道：“是你让我说的。”

　　“别别别，别胡说八道。”

　　伏念连连摆手。

　　所以张良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而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一代儒圣，开创儒门。

　　这是一门影响深远的功法。

　　这样的存在，竟然连一个活人的膜拜都承受不住，雕像就碎了？

　　不可能！

　　伏念不信。

　　更是难以置信。

　　张良嘴角抽搐了一下。

　　荀夫子师叔说得对，掌门果然是个古板的人。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其他能说得通？

　　“子房说的八九不离十。”

　　就在这个时候，荀夫子开口了。

　　事实上，这也是他的想法。

　　陈墨烧香时，雕像碎裂，这还只是一个巧合。

　　那他临走的时候，又是如何解释雕像裂开的？

　　伏念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国师为儒家提供了便利，但这份恩情，还不足以让儒圣承受不起。”

　　“是啊。”

　　荀夫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伏念说的没错。

　　陈墨向嬴政提议，要建一所学校，以纸为媒介，方便了儒门的传播。

　　但是这一切加在一起，恐怕都抵不过儒圣对于儒门的贡献和地位。

　　要知道，儒圣可是儒家的开山鼻祖，儒家文化的创始人。

　　如果不是他，儒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张良又补充了一句：“那你想过抛开儒家之外的身份呢？”

　　“身份？”

　　伏念若有所思。

　　“那也不可能。”

　　张良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伏念理直气壮道：“我们儒门传承数百年，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寒门子弟，无一不学我儒道。”

　　“师叔被齐王上和太后奉为上宾，一众王公贵族，也都精修儒家文化。”

　　“以前齐国的国君，在拜师之前，都是要对着圣人的雕像行拜师礼的。”

　　“国师虽然地位超然，却也不可能凌驾于历代君主之上。”

　　“连儒圣这样的人物都能拜，国师为什么不能拜？”

　　荀夫子将张良和伏念的对话听在耳中，并不急于做出评价。

　　张良却不这么认为，道：“可是，如果我们抛开国师的身份呢？”

　　“抛开国师的身份不谈，难道......抛开国师的身份不谈？”

　　伏念这才意识到张良的话有些不对劲。

　　如今陈墨已经成为了秦国的国师。

　　抛开身份不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伏念看了一眼张良，说道：“莫非这人另有来头？”

　　张良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这个……其实师弟也不清楚，只是猜测而已，掌门师兄，您听听就好了。”

　　伏念又问：“他到底是谁，比国师，比历代君王，还要厉害？”

　　在封建时代，君王的地位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儒圣曾经也是几位君王的老师。

　　还有什么地位比他的雕像还要高？

　　伏念无法想象。

　　荀夫子撇撇嘴，看了张良一眼。

　　不过，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儒圣的雕像如此恭敬？

　　张良被荀夫子看得一愣一愣的，道：“我……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这么想的。

　　但张良却想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伏念看着荀夫子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来他的地位很高啊。”

　　张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至少有四五层楼高的。”

　　“嗯？”

　　荀夫子：“……”

　　“说人话。”

　　张良连忙说道：“太厉害了，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荀夫子似乎听出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伏念看着这一幕，说道：“师叔有什么想法吗？”

　　张良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

　　他也很好奇，这陈墨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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