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叛逆的世子,端庄的姨

第六百五十七章 乌江大寿

  作为江南除去楚王宋卫,以及南宫布政使,便是这江南富庶之地唯三尊贵之人。

  平日里乌巡抚便慷慨十足,因此六十大寿也是大办特办,风光办,别说金陵地区,就是周边苏州三溪瓯江等地有头有脸之官员,豪绅世家也都悉数赴宴。

  乌巡抚扎根江南十几近二十年,连任两度巡抚,早已在金陵根深蒂固。

  正所谓亲王是皇家中人,巡抚才跟他们是一条心。

  夜间,江南金陵。

  偌大乌府位于金玉湾与临江交接水湾一处水岸之上,是金陵内城最为繁华的住宅区。

  一衣带水,正门临近金水大道,背部毗邻水湾,不光交通出行发达,地段也是寸土寸金。

  乌府之中金灯辉映,高朋满座。

  门前摆着不下几十辆马车,又或者水湾拴着十几条官船。

  什么方圆五百里的瓯江三溪州府,江南钗家,步家,燕家等豪门也都派遣来人道上一声六十高寿。

  反正就是钱权名你至少得沾一样。

  绯袍高官甩袖穿行,不怒自威,瞧得一周小厮家仆不敢直视。

  雍容贵妇打点各家关系,也不管相不相熟都要挽手作谈,整个乌府之中一片喜气洋洋,热闹无比。

  富商更是数不胜数,若论江南最不缺什么,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一间足以容纳百来号人的长道大厅,乃是中空狭长分布,中间一把长约五丈之红木长桌,两侧摆有花草,挖有沟渠,中养锦鲤栽荷花。

  足足一十八根朱红门柱撑起来一黛瓦屋檐,侍立貌美侍女,身着轻纱,手持琵琶,形成一道靓丽人形屏风,于晚间滋养中空长厅暖气。

  乌巡抚乌江一身绯红飞鹤官袍,头戴乌纱帽,位于长桌正座,慈眉善目,脸型微丰,唇上两撇胡,倒是个养尊处优的老先生模样。

  倒不是便服不舒服,而是为了彰显哪怕身在家中,哪怕过了寿辰,也依然要时刻谨记为国为民的高洁品格。

  乌江手里攥着一紫檀木盒,起身看着众宾客携礼而至,不停含笑点头示意。

  近处落座几位德高望重之大族族老,远处空着一张华贵藤椅,竟是高于乌江半个身位,但始终不见人落座。

  步家那位先太师,步家家主,步鸿紧落右手,往后依次便是燕雪瑾所在的燕家族老,太后钗紫夜的钗家族老。

  再往后便是一些当地的官员,三品四品之余,但仍是不比那些江南乃至京城都赫赫有名的豪门,所以论资排辈还得靠后。

  虽然燕钗两家家族中心已然隐隐有转至京城的势头,但其势力威望依旧如同大山般横亘江南。

  就比如那位步家白发老者,虽然身却官身多年,但家族门生桃李满遍天下,遍布五湖四海,颇有一呼登高百人应的隐士风姿。

  厅内邀请之人除去楚王府来宾,以及布政使南宫家也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长桌前几位豪门族老寒暄。

  钗川次弟,前身官拜吏部侍郎的钗验朝一旁燕家笑道:“听说六部监察使的船,估摸几日后就要到金陵来了。”

  “到时候你可要同世子好好笼络下关系,咱们就是身在江南,也天天听说你们家那闺女可跟世子关系好,王妃故去后,你们家那闺女上上下下照看世子,简直是情同母子!”

  这话要是让李卯听见,多半要骂娘

  扣的好大一顶帽子!

  燕家族老燕水杉捋着白胡子,眉角上扬,明显有几分压不住的小得意:“这话说的,是雪瑾同世子有了真感情,就是现在世子仍然是个纨绔,我们燕家也同样如此对待世子。”

  钗验笑呵呵道:“等世子下了江南,你们燕家岂不是要威风起来了?”

  “嘿,你这话说的,当初太后也对世子多有照顾,世子还跟钗洛珩那小子称兄道弟的,你们就不横着走?”

  钗验轻啧一声稍显感叹:

  “别说这有的没的,六部监察使,听着就威风。”

  “一代新人换旧人喽,世子也才二十出头?不过此生多折难,倒也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都是人应得的,听紫夜来信说过,是个好孩子。”

  燕水杉点点头,心里赞同,现今别说在江南里头,就是整个大周里头都找不出来有世子一半风姿的年轻男子。

  但这年少权贵,隐有声名鹊起,力压群周之势,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字面意思上,哪怕救了帝王一命,但帝王心术,终是讲究一个喜怒无常,出尔反尔。

  “楚王妃到!”

  两人交谈正在兴头,那边便突然传来一声尖嗓呼喊。

  正厅内乱糟糟之声齐齐一静,撤椅起身之声不绝于耳,连同乌江也都面容一肃,恭迎王妃。

  圣上一母同胞,正妻来祝他六十大寿可谓给足了面子。

  不多时,正厅那雕龙画凤之门牌下,便迈过台阶,现出一道身着紫金凤纹裙,头戴凤钗百鸟红金冠的沉静美妇,双手叠至腰间,轻描眉,淡涂唇。

  青黛眉角宛若飞檐一挑,气质从容,眉眼淡然,站定左右扫视一番威势悄然迸发。

  妥妥的女强人,甚至是江南地区最为强势,最为尊贵的女强人。

  众来宾权贵拱手躬身,有小商小官者被这么一瞟更是额头冒汗,浑身发软起来。

  “免礼。”

  “谢王妃。”

  随着楚王妃往里迈进,众人这才看清后头跟从之人。

  一个贴身侍女,额间有花红印记,估摸二十来岁,正含苞待放,娇艳十足。

  一个圆脸儿夫人,生的美艳安康,臀圆腰细,珠圆玉润,不少人认出来这是温家的主事人,温若华温夫人。

  至于一边的白衣公子

  不少人看清那张脸后不由得眼神滞了滞,轻嘶一声这般俊,旋即便好奇猜测起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白衣公子是谁,竟然随从楚王妃一同赴宴。

  面首?

  不对不对,楚王还没死,而且楚王妃素来不好男色,只听说过喜文成痴的。

  一行人穿行于万众瞩目间,楚王妃终是落座于那张比乌江所在主位都要高上一个台阶的藤椅之上。

  随行李卯等人则落座楚王妃台阶下后方摆放桌椅。

  乌江转身朝楚王妃敬道:“楚王妃能来给下官祝寿,下官实在受宠若惊。”

  楚王妃虚按一番,客套笑道:“乌巡抚莫要这般郑重,王府与朝廷是一家人,巡抚自然也是一家,您六十大寿,自然是要来探望一番家中老人。”

  楚王妃此言一出,不光乌江满面红光,连连谦辞,就是长桌边也都传出阵阵窃窃私语:

  “诶,楚王妃玲珑心,黄莺舌当真名不虚传。”

  “楚王妃实乃贤妃,也正因如此,楚王虽闲散,但江南依旧啊。”

  “此言在理。”

  楚王妃一行人落座后,至此代表楚王府和南宫家的贵客到此来齐,正厅内和气一团,乌江一番发言过后,酒盏珍馐端上,六十大宴就此开始。

  先是一番送礼,而后便是各家祝词,琴瑟琵琶声响起。

  李卯坐在楚王妃侧后方不远处,始终盯着乌江手上那紫檀木盒牢牢不放。

  想必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地龙栖。

  “我们江南文人辈出,而王妃又喜诗词,大家何不齐出珠玑之词,为乌巡抚大寿添添彩?”

  “仅有美酒珍馐岂不俗气!”

  “是极是极。”不晓得哪里人开始起哄,而后便是阵阵提议附和声响起。

  乌江倒也爽快乐得来点诗词助兴,说了声好便笑呵呵坐在原位。

  楚王妃乜了眼李卯,有心让他去崭露头角,但是见李卯一直看着某处发呆,愣了愣后也就绝了心思。

  这样也好,就让她知道他优秀即可,所谓财不露白。

  众人相互推荐间,一正气凛然男子毛遂自荐,起身道:“金陵夜景...”

  那男子说的什么诗词李卯没有听清,只是突然看见一道人影,脸色难看苍白,衣着华丽弓腰躲避众人正起劲儿的视线,一直走到了乌江一侧。

  “这是王家家主,王鸿之。”

  李卯听见一边若华的提醒声,眼神凝了凝。

  然后便看见两人耳语片刻,最后乌江脸色变了变,便悄无声息带着王鸿之出了正厅。

  正厅内嘈杂正盛,察觉乌江离去之人不多,但想着可能有事离身,也就没有多在意。

  李卯眸光思忖片刻,最后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楚王妃的衣袖。

  楚王妃皱眉转头,看见是李卯后才愕然缓和几分:“思悬先生?”

  李卯歉疚一笑:“王妃,出去如厕。”

  楚王妃默然点点头,而后目视李卯起身穿过人堆顺着方才乌江和王鸿之走的路出了正厅。

  “好俊!快问问这是哪家的郎君!”

  “是啊,难不成是苏州的那位思悬公子?”

  李卯一路走,带起一路花痴声,上到四五十,下到十二三,少妇少女通杀。

  楚王妃听在耳中,无奈轻轻摇头,转而便收回视线看向厅内所谓的献诗。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悬先生给她口味养刁了,总觉得眼前这些往日里还算有几分文气的人,再做出来的词如此俗不可耐。

  从奢入俭难

  花红在一旁悄无声息听着亭中对诗词,心中近乎与南宫素笙是一般想法。

  就是嘴里念叨两句“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心里才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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