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夏日总是格外漫长,蝉鸣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像是要把这富贵繁华唱到地老天荒。袭人坐在怡红院廊下的石阶上,手里做着针线活,眼睛却不时瞟向院门,等着宝玉从家塾归来。
这是她在贾府为婢的第八个年头。八年前,因家道艰难,她被卖入贾府为奴,先是跟在贾母身边伺候,后来被指派去照顾宝玉。从那时起,她的命运就与这位衔玉而生的公子紧紧相连。
“袭人姐姐,宝二爷回来了!”小丫鬟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袭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向院门。只见宝玉满脸不悦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书童茗烟也是一脸惶恐。
“这是怎么了?”袭人迎上前,接过宝玉手中的书匣,轻声问道。
宝玉冷哼一声:“还不是那起子混账,又在老爷跟前告我的状,说我功课不用心。”
袭人温声劝道:“二爷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快进屋歇歇,我给您沏杯茶消消气。”
宝玉这才脸色稍霁,任由袭人将他引入屋内。这样的场景在怡红院已是家常便饭。每次宝玉在外受了委屈,总是袭人柔声安慰,细心照料。久而久之,宝玉对她越发依赖,而袭人心底也渐渐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这天晚上,袭人伺候宝玉洗漱更衣后,正要退出房间,却被宝玉拉住了衣袖。
“好姐姐,再陪我坐会儿。”宝玉眼中带着恳求,“今日被老爷训斥,心里实在烦闷。”
袭人犹豫了一下,终究不忍拒绝,在床沿坐下。烛光摇曳,映得宝玉的面容越发清秀,袭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姐姐可知,今日老爷说什么?”宝玉叹气道,“他说我不求上进,将来撑不起这个家。可我只觉得那些功名利禄都是俗物,倒不如和姐姐们在一处,说说笑笑来得自在。”
袭人柔声道:“老爷也是为二爷好。只是二爷还小,慢慢来便是。”
宝玉忽然握住她的手:“这府里,只有姐姐最懂我。”
袭人的脸颊顿时绯红,想要抽回手,却被宝玉握得更紧。烛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气氛渐渐暧昧起来。
“二爷,这不合规矩...”袭人低声抗拒,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宝玉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素日里老太太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袭人心中紧闭的闸门。是啊,贾母将她派来伺候宝玉,其中的深意不言自明。在贾府,长辈将贴身丫鬟赐给少爷是常有的事,这些丫鬟日后多半会成为少爷的妾室。既然如此,她此刻的行为,也不算越礼吧?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袭人不再抗拒,任由宝玉将她搂入怀中。烛火跳动了几下,终于熄灭了。
事毕,袭人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有初为女人的羞涩,有得偿所愿的欣喜,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但她很快说服了自己:既然贾母已有此意,她不过是提前履行了未来的职责罢了。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坦然许多。
从那一夜起,袭人在怡红院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虽然名义上仍是丫鬟,但她开始以半个主子的心态打理宝玉的一切事务,对其他的小丫鬟们也越发严格。
这日清晨,袭人正在指挥小丫鬟们打扫庭院,只见晴雯打着哈欠从厢房走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身?”袭人皱眉道,“昨儿晚上又去哪里疯了?”
晴雯满不在乎地捋了捋头发:“不过是去紫鹃那里坐了坐,说了会子话,怎么就叫做‘疯’了?倒是你,越来越有主子的派头了。”
袭人脸色一沉:“我既受老太太和太太的托付,自然要尽心尽责。你若看不惯,大可去别处当差。”
晴雯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打水洗漱去了。
袭人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恼。这晴雯是贾母特意挑来伺候宝玉的,生得风流灵巧,针线活更是无人能及,很得宝玉喜爱。但袭人自信贾母最中意的还是自己,毕竟她稳重可靠,不像晴雯那样轻狂。
这时,麝月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袭人姐姐,方才我去老太太屋里送东西,听见老太太和琏二奶奶在夸晴雯呢,说她的针线是府里数一数二的。”
袭人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晴雯的针线确实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快去干活吧,别在背后议论主子们的事。”
打发走麝月,袭人独自站在院中,心绪难平。贾母确实常夸晴雯手巧,但这应该只是欣赏她的才干吧?毕竟,若要选妾室,还是她这样贤良淑德的更合适。
不多时,宝玉醒了。袭人忙进去伺候,见他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便柔声道:“二爷再睡会儿吧,时辰还早呢。”
宝玉摇摇头,任由袭人替他更衣,忽然问道:“昨儿晴雯答应给我绣的香囊,可做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