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明日去慈宁宫请安之时，切勿冲动！”

　　 慕容嫣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不忘看了一眼我怀里的萧燕燕。

　　 我立马秒懂她话里的意思，她无非是在提醒我，去慈宁宫请安不是主要的目的，去慈宁宫无非是要征求太后对萧燕燕封妃的点头罢了。

　　 我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朕明白。”

　　 “时候不早了，臣妾该回去了。”

　　 慕容嫣再次看了一眼我怀中的萧燕燕和尚柔，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她如今身子不好，刚小产没多久，根本没办法侍寝。

　　 我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无非是，怕夜里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又怕她自己不能侍寝，而扫了我的兴。

　　 可是，我不在乎。

　　 柏拉图式的爱情，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想到柏拉图式爱情，我的脑海居然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了慕容卓的那张俊脸。

　　 猪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云昭，你可是板板正正的比钢铁还要钢铁的大直男啊！（开始自我洗脑）

　　 慕容嫣转身时，凤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转，却衬得她背影愈发单薄。

　　 我下意识伸手，指尖只来得及触到她袖口冰凉的云纹刺绣。

　　 "嫣儿......"

　　 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她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殿内熏香袅袅，却掩不住那股淡淡的药味——那是她小产后日日不离的汤药气息。

　　 "陛下。"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尚柔突然从我怀中钻出来，提着裙摆追上去："皇后姐姐！"

　　 她拉住慕容嫣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担忧，"您脸色好差，我送您回宫吧？"

　　 萧燕燕也站起身，却被我一把按住。

　　 我对她摇摇头，低声道："让尚柔去。"

　　 燕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

　　 她最懂我的心思——尚柔活泼天真，是此刻最能温暖慕容嫣的人。

　　 慕容嫣似乎想拒绝，却突然晃了晃身子。

　　 尚柔赶紧扶住她，惊呼道："姐姐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不由分说解下自己的绯色披风裹在慕容嫣肩上，"我送您回去，今晚我要赖在凤仪宫不走了！"

　　 我看着尚柔半扶半抱地带着慕容嫣离开，殿门关上的瞬间，仿佛带走了所有温度。

　　 萧燕燕轻轻握住我的手："四郎，皇后娘娘她......"

　　 "我知道。"

　　 我反手握住她，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她在勉强自己。"

　　 萧燕燕叹了口气，靠在我肩头："娘娘总把苦往心里咽。那日我在御药房外遇见她，见她把太医开的安神药都倒进了花丛......"

　　 我心头一紧。

　　 难怪她眼下的青影越来越重。

　　 "四郎。"

　　 萧燕燕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明日去慈宁宫，我陪你一起。"

　　 我正要拒绝，她却捂住我的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狗不理山的萧燕燕何时怕过谁？"

　　 我将她搂得更紧，心中既暖又痛。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姑娘，总是让人生出不一样的情愫来。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我望着凤仪宫的方向，似乎能穿透重重宫墙，看见那个独自饮泣的身影。

　　 "燕燕。"

　　 我轻声道，"你说，朕是不是很失败？"

　　 萧燕燕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我的心，碎成了不同的形状。

　　 翌日，下了早朝，我便早早去了慈宁宫。

　　 这座宫殿总是给我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甚至很多时候会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座宫殿随时会将我吞噬殆尽，连个骨头渣滓都不留的那种。

　　 萧燕燕跟在我的身后，她脸上的表情亦是和我差不多，微微蹙着眉头。

　　 我低声笑着逗趣她道：“害怕了吗？”

　　 “若是，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四郎让人先送你回去吧！”

　　 我宠溺地牵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昵地亲了亲。

　　 她的手心虽布满了老茧，但手背还是十分的光滑，只是手背上也有几处不起眼的疤痕，却也不影响我对她的喜欢。

　　 或许，这就是别人口中的爱屋及乌吧！

　　 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包容下她的一切，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

　　 萧燕燕羞涩地从我的手中抽出手来，喃喃道：“四郎，燕燕不怕！有四郎在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燕燕都不会惧怕的。”

　　 我心疼地轻搂了搂她的肩膀，“四郎明白！”

　　 随即，牵起她的手往慈宁宫内走去。

　　 慈宁宫内的宫女太监见着我领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虽是有震惊，但尊卑之别还是分得清的。

　　 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万安！ 萧燕燕从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手心里居然出了一些汗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这才放松了些。 进入了慈宁宫，我那名义上的皇奶奶，正躺在床榻之上。

　　 见我来了，脸上竟出现了些许讶异之色。

　　 “哀家的好孙儿，今儿个怎么得空来哀家这慈宁宫？”

　　 听她的话，我的心情立马就不美丽了。

　　 什么“好孙儿”，怕不是盼着我这个好孙儿早早死掉吧！

　　 可心里如此恨着她，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做的，我领着萧燕燕屈身，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了。”

　　 “昭儿，来皇奶奶身边坐着吧！让皇奶奶好好瞧瞧你。”

　　 我心里还记着她害死慕容嫣腹中孩儿一事，心中有恨，但脸上又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来。

　　 刘太后的床畔静立着一位绝色佳人，眉如远山含黛，肤若凝脂胜雪，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凝着化不开的孤高，朱唇微抿间自有一段凌霜傲雪的气度。

　　 那孤高的女子，福身行礼，“漫雪给陛下请安了。”

　　 “请起！”

　　 慈宁宫内的熏香浓得呛人，常年混着药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强忍着不适坐下，余光瞥见萧燕燕站在我身侧，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为我遮风挡雨的小松树。

　　 "这位是......"

　　 刘太后浑浊的目光落在萧燕燕身上，枯枝般的手指捻着佛珠，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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